赵氏提出要回山上去过节,玉秀拉着她不让走,“娘,您说要陪我到三个月的,这还没到呢。往常您都在山上和小叔弟妹他们过节,今年也该轮到我们和您一起过了,您说是不是?”
赵氏笑道:“我倒不是不想陪你们过,只是他们几个在山上我不放心,平常到还好,随他们胡乱折腾去,中秋毕竟是团圆的日子,我不回去,他们怕是要翻天了。”
玉秀忙道:“那就让相公去请他们来家里,我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
赵氏道:“人那么多,又有两个小孩,我怕闹到你。”
“不会的,我哪有那么娇气,娘,您就答应了吧。”玉秀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放在以前,她是不敢这样撒娇的,这段时间朝夕相处,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她又晓得赵氏性子大方宽厚,才敢这样做。
赵氏也给她摇得心花怒放,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家里三个都是臭小子,后来娶了两个儿媳,一个脑子太实,见天被她娘哄得团团转,另一个又太机灵,都跟她不亲近,她心里便有些失落。因此此时对玉秀便越看越喜欢,加之也不放心她的肚子,很快就同意了。
玉秀见她松口,忙就让林潜去一趟山上,跟他弟弟们知会一声。又盘算着明日去镇上买些过节的物品。
夏知荷仍在月子中,李大柱最近守在她们母子身边,门也不愿意出,玉秀猜想他们这中秋大概是不准备过了,于是上门来问问,有什么要他们从镇上带的。
夏知荷脸色一日比一日好,伺候月子的张婆子做事很细致周到,她便对玉秀道:“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出屋去,你爹他更嫌麻烦,今年中秋就先不过了。你明日帮我带些月饼,就咱家里往年买的那种就行,再帮我带一包点心,中秋那天给张婆,我再给她包个小红包,当天放她半天回家,跟儿女团聚。”
玉秀忙道:“那那天您和宝宝谁来照顾?爹他会吗?要不等跟他们过了节,那晚我回家来睡吧。”
夏知荷笑着摆摆手,道:“我虽不能出去吹风,可在屋里走动走动还是没问题的,宝宝也就喂个奶换换尿布的事,若不乖了,就是你爹抱着摇一摇,再说,就一个晚上,能有什么事,何必要你兴师动众地回来一趟。”
两人正说着,谁在床上的宝宝醒来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嘴里咿呀咿呀地嘀咕着。
玉秀赶紧小心地把他抱起来,伸出指头逗了逗,喜道:“小宝贝,我是姐姐,认得我吗?”
小宝贝仍眨着黝黑的眼睛,悠闲地冒着泡泡,眼珠子不知在看哪儿。
夏知荷笑道:“他现在还看不清呢,哪记得你,就记得吃了。”
玉秀爱不释手,道:“记得吃就够了,能吃能睡,咱们宝贝才能长得快。”
她端了一旁热着的温水,拿小调羹一点点喂给宝宝。
小宝宝大概以为是奶,第一口接得痛快,等发现没味道,第二口就不喝了。
玉秀便将碗放到一旁,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你倒是机灵。”
夏知荷倚在床头,含笑注视着姐弟两个。
她忽然有感而发,道:“幸好你如今与阿潜好好的,若跟靖哥儿三好一样,我怕是睡都睡不安稳了。”
玉秀便问:“他俩还像之前那样吗?”
“可不是,”夏知荷道,“靖哥儿成了亲还和没成亲前一样,一个月回来一次,你琴婶儿急坏了,前两天说要送三好去找靖哥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此时隔壁院子里,杨三好正如往常一样在屋里织布,任谁来看,也看不出她如今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之处。
前日小叔李流在家,她婆婆就让小叔送她去县里,给相公送了些吃食和衣服。她记得清楚,相公见了她,面上只有意外,并无一点喜意。
相公很快就回了学堂念书,她自作主张帮他收拾屋子,却无意间在一件衣服的袖子里,发现一块写了娟秀小字的帕子,她虽不认得几个字,可也晓得,那帕子必定是一名女子给他的。
原来他心中早有所爱。
如此一来,定亲后的漠视,成亲后的冷遇,便都有了答案。
她自小见过她爹的无情,她娘的卑微,那时候就在心里下了决心,以后绝不嫁她爹那样的男人,也不做她娘那样的女人。
长大了才发现,嫁什么样的男人并不是她自己能坐得了主的,既然如此,她只能要求自己别活得像她娘那样卑微可怜。
既然相公对她无心,她也不需对他有意,那些已经放出去的真心,要一点点收回来,在心底深处藏好,从比以后,再也不要拿出来,任人糟践。
从此以后,不愤恨,不强求,不哀怨。
绝不能像她娘一样,失了真心,又失了自我。
她从县里回来后,在屋子里待了一个下午,再出来时,那些心思便都被藏好了。她如往常一般温软地笑着,继续做好姑娘三好。
次日,林潜陪着玉秀去镇上。
两人先去莘娘铺子里看了看,玉秀将带来的一篮子土鸡蛋和一些野味给她。
莘娘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收了,道:“你娘最近怎么样?我这里这两天走不开,等过了中秋就去看她。还有我的干儿子,回去告诉他,干娘想他了。”
玉秀笑道:“好,一定转达。娘这两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张婆婆伺候得很好,娘和宝宝都长肉了呢,您介绍的人就是实在。”
莘娘自得道:“那是,我看人的眼光肯定准。哎呀,你和你娘轮着生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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