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滥而出。她不相信,一万个不相信孤祺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可面对铁一样啊的事实,零露心中的坚持愈发显得苍白。
半晌,零露不得冯知的回应,扔掉了纸团向有葛村奔去。
当晚,火光冲天,举村狂欢。喧嚣之中,独有零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下一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说好的帮自己找赚钱的活,说好的像师傅一样带自己降妖伏魔,说好的要保护自己安危的……毫无征兆就离开了。
零露不甘心,抬头看一眼璀璨的星空,月亮似乎被云层遮住释放不出应有的银辉。她掂掂手中的电筒,勾勾嘴角,毅然跑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后山。
在哪里消失就从哪里找起。零露启动了御妖术中的召唤术,召唤生活在附近的妖精。有一点希望也要试一试,或许有人看到孤祺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午睡时候做的噩梦,零露不觉手中一抖,红绳掉在了地上。他不会遇到什么麻烦才……
冷静,冷静,别太悲观,别总往坏处想……
劝了自己半天,零露才想问自己一句:为什么要对孤祺这么上心?如果所有的努力到最后还是换来他毅然决然的离开,岂不是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摒弃一切杂乱的念头,零露点了一对红蜡烛并排插/在地上,照亮了前方一小片槐树。零露再用手指沾了朱砂粉,一边念咒语一边在地上画八卦阵,然后立于阵中启念召唤令。
山风像抽泣的小姑娘一样呜呜咽咽地刮着。咒语念至一半,一片落叶打在了零露脸上,零露似被人拍了一下,警觉地环顾四周。周围的草木不知何时起瑟瑟颤抖,沙沙的摩擦声渲染了紧张的气氛。
零露没理会这些,继续念咒语,而眼前的烛火突然向左飘去,可是,零露明明感觉到风的方向是向右。
地上,烛光里,一条影子被缓慢拉长至零露跟前。零露咽了一口唾沫,没敢抬头看来者,那天误认冯知为孤祺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原谅我冒昧前来。”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两根蜡烛之间的空隙中,零露看到一双金纹黑靴,视线上移,一个着白底黑纹古装的男子映入眼帘。
“我甚至没有完整地念完一遍召唤令。”零露清楚,他是不请自来的。那男子也爽快地表明了来意:“昨天我就发现你在这里了,我还以为是她来了,可是,你是人类。”
“什么?”
“你长得很像一个狐狸精,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她叫周缘。你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周缘?是那个背叛家族和狐狸精私奔的人类吗?”
“是,但她早被同化为狐妖了。”
零露听得有些懵了,不过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世上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同卵双生的胞胎兄弟姐妹就是父子母女了。
“真的很像?”
“很像,像到第一眼让我觉得你就是她。”
真像他所说的话,那孤祺应该一早就跟自己这么说了啊,孤祺没道理看不出两者相貌的高度相似处。胞胎,母女……这件事,零露越想越不对劲。
“我既然来了,也就不吝啬说出我所知道的事了。”男子打开了一面绘有水墨画的纸扇,轻轻晃动手腕摇着纸扇,笑道,“孤祺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一听到孤祺,零露就紧张起来,可不等自己开口,那男子又说道:“妖精千百年来遵守不干涉人世的准则,我这次也不例外。因为你是人类,所以,对他的去向,我无可奉告,只能劝你放下他吧。他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话音未落,男子的轮廓就淡去了。零露心急往前踩了一脚,啪的一声,把蜡烛弄倒了,火苗落地就熄灭了。八卦阵前,就剩下了一根蜡烛,一下子暗了许多。
他这么熟悉孤祺,难道是季褚王?
零露呆呆看着仅剩的那跟蜡烛,泪水再次溢出了眼眶。真是够了,为了一个才认识十几天的妖精至于这么矫情吗?要走就走,没了你地球照样转!
然而,事实是,零露在有葛村的最后一晚,是哭着入睡的,第二天晨起把前来接他的冯知吓了一跳:“姑娘,你的眼睛没事儿吧?怎么肿得跟桃仁似的。”
零露摸了下眼皮,软乎乎的,像是泡了水:“谢谢你,你不必送我了,我一个人能搞定。”
“举手之劳而已,孤祺说你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对你一万个放心不下。”
零露打断了冯知的话,心中愤愤不平:“哼,伪君子,这么不放心为什么还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么偏远的山村?”
村长一行人欢欢喜喜把零露送到村口,零露疲于应付他们,因为现在她根本没心情笑,连逢场作戏也不屑。她一头钻进拖拉机里,低头沉默,冯知也很快上了车坐到她旁边。
“走吧。”冯知拍拍驾驶员的肩膀说道,满脸洋溢着愉悦,像是逢了喜事一般。
拖拉机启动了,震动伴着噗嗤噗嗤的发动机声音而来,零露顿觉浑身酥酥麻麻的。拖拉机倒退了两步,向羊肠小道进发。
零露百无聊赖地掏了掏皮包,意外翻出了那个被拐卖女孩子写下自家住址和联系方式的字条。
远处低矮的房屋星星点点卧于纵横交织的农田中,村口的小狗汪汪直叫,远处的山林里惊起了一群野鸟。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吧,这么安静、这么自然的环境里,却因为阻隔现代文明的传播而根深蒂固了愚昧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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