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已经是笑得前俯后仰了,本来就有好多人坐在过道小缝里面,都是坐着小板凳的呢,本就坐的就不稳当,这一笑,好多人都倒在地上了。
还是老马舒服,老马现在是三条腿走路,而且屁股底下还有一张大椅子坐着,舒坦的很,旁边的人东倒西歪的倒是一点都没影响到他。
台上的相声演出也还在继续着,张文海看着何向东惊叫道:“啊?那流氓就是你啊?”
闻得此言,观众更是笑得都不行了。
何向东不干了,操着方言说道:“哎,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谁流氓啊?”
张文海道:“你不是屁股上有块疤嘛,你还说自己不是流氓?”
何向东争辩道:“俺屁股有疤怎么了,有疤的人多了去了,全是流氓啊?”
张文海道:“那你不是流氓,你村长干嘛想弄死你啊?”
何向东解释道:“这不是他误会了嘛,俺也没有办法啊,解释不清楚,只能跑到北京投奔亲戚来了。”
“哦,呵呵。”张文海冷笑两声,问道:“那你亲戚呢?”
何向东一摊手:“没有找到啊,俺第一次到北京来啊,刚进来就把俺给弄晕了,好家伙,马路上全是汽车,来来往往,都不停的,好吓人。楼还那么高,我一数好像有好几十楼。”
张文海捧了一下:“对,这叫摩天大楼。”
何向东道:“俺不知道啊,俺还站在楼下数呢,一层、两层、三层……这还没数多大一会儿呢,这边就过来一个小小子儿。”
“嗯。”张文海应了一声。
何向东接着道:“那人过来就问我在干什么,我就告诉他我在数楼啊,嗬,那人脾气真大,马上就骂我了,还说楼层不能随便数,还说政府有规定,说数一层要给十块钱。”
“你信他了?”张文海问道。
何向东理所当然道:“当然信嘞。”
张文海又问:“那你给了人家多少钱了?”
何向东道:“他问俺数了几楼了,俺告诉俺数了五楼。”
张文海道:“然后你给了人家五十块钱?”
“嗯。”何向东点头。
张文海诧异道:“真给啊?”
何向东道:“给呀,你是不知道这人他是个笨蛋啊。”
张文海惊讶道:“还人家是个笨蛋啊?”
何向东理所当然道:“那当然,他被我骗了,他以为俺真的只数了五楼?嗬,俺早就数了二十多楼嘞。”
张文海:“……”
平铺垫稳的包袱一抖出来,全场观众都笑翻了。
“噫。”观众齐声发出起哄嘘声。
当初这段相声就是因为这些包袱才被指责是在嘲讽广大劳动群众,后来才被禁演的。但要说这段相声有没有嘲讽外地劳动人民呢,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有,不然也不会被禁演了。
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传统相声里面所有的怯口活儿都有一点看不起外地人的意思。包括京韵大鼓,当初是叫怯大鼓,后来改成京音演唱,才慢慢变成了京韵大鼓。
这种看不起的外地人的错误思想不能宣传,但是就一段相声来说,它也没有那么大能耐宣传这个宣传那个,无非就是找几个包袱而已,观众乐呵乐呵也就罢了,出了门人家指不定都忘了听了什么呢。
现在现场的观众就挺乐呵的。
剧场外面还有一道熟悉的倩影在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入场,她在门口看着望着,明明地上过道上都已经坐满了人了,可是剧场园子里面的一号桌还是空出一个座位来了,没人坐。
叶自清美眸里面泛起点点涟漪,想迈腿进去,可还是颓然叹了一口气,最后深深看了台上的潇洒自如的何向东一眼,露出欣慰满足的笑意,旋即又苦涩笑笑。
眼睛一寸寸扫过园子里面的每处地方,眸子里面全都是不舍和怀念。好半晌之后,她才摇摇头,深出一口气,故作洒脱地转身离开了。
自从江一生开始对何向东下绊子之后,叶自清就再也没有来过向文社听相声了,何向东知道这不关叶自清的事,也跟叶自清说过,可是这姑娘的性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倔,就是不肯来。
向文社开业八年了,叶自清绝对是天字第一号支持者,以前在老向文社时期就能经常看到她的身影,后来向文社搬家之后,足足四年时间,叶自清都是风雨无阻地来了,几乎每一天都能看见她,而一号桌也是她雷打不动的座位。
所以就算是叶自清没来,何向东也还是把她的位置给留出来了,就算人来的再多,剧场里面再坐不下,这个座位都还是雷打不动的空出来了。一直到很多年以后都是如此,这都变成了向文社的一个规矩了。
不管是什么地方的演出,小剧场也好,大舞台也罢,只要是向文社的专场演出,一号位置永远是空着出来的,很多人都在猜测是不是给某位领导留的,也有人猜测是不是向文社的独家规矩。
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甚至连向文社内部很多人士都说不清楚,只有那些向文社真正的老人才知道一点,每每谈到此事,他们总是一叹,也不肯多言。
叶自清是在向文社最落魄的时候一路支持过来的,可是在向文社马上要走红之际她却离开了,离开的很果断。叶自清是观众,可是在向文社这些老人眼里,她其实就是向文社的一份子,四年里日日相伴的一份子。
她现在走了。
何向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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