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话不多说,拿出玉子来打了一串花点,然后板眼回归正常,张嘴唱道。
“那烧麦出征丧了残生,
有肉饼回营他勾来了救兵。
那锅盔儿挂了这元帅的令,
那发面的火烧为那前部的先锋。
那吊炉的烧饼他将够了十万,
那荞面饼催粮押着后营。
那红盔炮响惊动了天地,
他不多时来置在了馒头城。
在那小米面的饼子以上安下了营寨,
那拉开了馓子麻花几所了连营……”
饽饽阵全都是用各种小吃编成的太平歌词,饽饽是老北京人的叫法,老北京人把面食和各种糕点统称为饽饽,这太平歌词饽饽阵里面有几百种饽饽,能把人唱饿了,对刺激消费扩大内需很有意义。
方文岐和范文泉在进场门旁边看着何向东在台上挥洒自如的演唱,范文泉说道:“师哥,这东子的柳活儿可是了不得啊,这基本功简直太扎实了,师哥你是怎么教的啊?”
方文岐微微一笑道:“还能怎么教啊,我们都是一个师父教的,练功的法子都是一样,无非是每天苦练呗,不疯魔不成活啊,这孩子苦练的时候你是没见那个疯狂劲儿。”
范文泉点点头,叹了一声:“我徒弟倒是没那么疯过。”
方文岐瞥了他一眼,道:“你那个徒弟太浮了,你太惯着他了。”
范文泉回看师哥一眼,没有回话。
毕竟是别人的徒弟,自己也不好多说,话点到为止就是,方文岐继续道:“这回咱们赌两个孩子输赢,这赌注还没说呢。”
范文泉笑道:“怎么?还赌钱啊?师哥你都穷的当裤子了,还有钱么?”
方文岐轻哼一声,道:“都是说相声的赌什么钱啊,这样东子赢了你传三段传统相声给他,郭庆赢了我也一样。”
范文泉惊讶道:“嗬,我说师哥你答应那么爽快呢,原来是看上我的相声了啊?”
方文岐道:“就说有没有胆子赌吧,实在不行,不管郭庆输赢我都传三段给他。”
范文泉倒是笑了,说道:“师哥你还别激我,我这人可没脸没皮,这招对我没用。”
方文岐认真说道:“我这可不是激你,我说的是实话,只要郭庆想学只要我会的,我都教他。”
范文泉这回是真惊讶了,他瞪大眼珠子问道:“老话说,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句春。我们说相声的对自己独门的本事看的可是很紧的,师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方文岐苦笑道:“现在可不比我们当年了,我们当年为了学一个好段子,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什么程门立雪的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事。可是现在呢,这些老段子好段子都没人愿意学了,现在可不是学生赶着老师,是老师求着学生学啊。”
范文泉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啊,人心浮躁啊。”
方文岐继续说道:“从当年相声改革的时候我就知道传统相声怕是要失传了,所以这几十年我一直在接触会老段子的艺人,这些年倒是也学了不少,我会的就有五百多段,我是真希望把它传下去啊。”
“多少?”范文泉惊叫一声,声音高了八度。
“五百多段?”范文泉又是一声惊叫。
方文岐点头。
范文泉还是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会这么多啊,老前辈会的都没你多啊,师哥这些年你都是……都是怎么过的啊?”
方文岐没有回答,他这几十年受的苦又岂是一两句能说的清楚的,他也只是默默叹了一句:“我只是……不想让相声失传罢了。”
范文泉沉默了,为拯救传统相声奔波了几十年,这老头实在是太倔了,都不用想,范文泉就知道这么些年师哥肯定吃了不少苦,又没稳定的收入,到处撂地卖艺,挣得也不多,还要腆着脸到处求人学艺,吃不好睡不好的,难怪老的这么快。
想到这里范文泉眼圈都红了,他哑着嗓子说道:“师哥你放心,只要是我会的,我都教给东子,我都教他,都教他。”
方文岐拍拍范文泉的肩膀,沧桑的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台上,何向东依然在唱。
“那窝窝头安置在了中央是戊己土,
肉火烧安在了南方是火丙丁。
那正西方庚辛金是便食来作乱,
那正北方壬癸水是水晶包儿闹得更凶。
那正东方硬面饽饽甲乙木,
他把那金钢宝圈儿递在空。
那月饼当空照如白昼,
倒把那年糕老将打入阵中。
那丝糕一怒前去破阵,
他进阵来遇见了圆眼儿烧饼。
那糖耳朵败阵就逃了活命,
那蜜麻花儿站在阵中是喊连声。
那他倒说烫面饺儿困置在了笼屉的阵,
那煮饽饽跳锅一命撑。
那鸡蛋卷儿闻听吓了一跳,
那直吓得奶卷儿小姐泪盈盈。
那有人破开了饽饽阵,
也除非是那饿嗝来到是啃个土平。”
何向东最后一拱手,来了一个收尾唱道:“那好与不好您多担待,我要念众位,那合家欢乐是福寿康宁!”
深鞠一躬,退罢离场。
观众掌声热烈,叫好声连连。
林正军再上台报幕:“接下来请您诸位欣赏传统相声《白事会》,表演者方文岐、范文泉。”
主持人下场,方文岐说道:“师弟,到咱俩了。”
范文泉一闭眼,压下起伏激动的内心,说道:“好嘞,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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