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大厅,一套有年头的红木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侯三爷坐在一边,何向东和薛果两人和他对面而坐。
桌子上摆放着一套茶具,泡的是功夫茶,这两年潮汕的功夫茶倒是慢慢开始流行起来了。
不过侯三爷的心思明显不在喝茶上面,按理来说晚辈来给他报喜来了,他应该是挺高兴的,可是他现在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何向东和薛果也闹不清楚是怎么了,自从侯三爷给他们泡了茶之后,他就坐在沙发上这样子了,他们俩倒是也没敢多问。
薛果和侯三爷更熟一点,他还是侯三爷的干儿子呢。相声界有三位大腕儿的关系特别好,一个是侯三爷,还有一个是石先生,最后一个是师胜杰老师,这三人相交莫逆,所以约定了他们的徒弟就是另外两人的干儿子,所以薛果还得管师先生叫干爹。
他见着侯三爷迟迟不说话,他也一头雾水,就试探问道:“您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侯三爷这才抬起头,神情有点凝重,他看看两人说道:“是有点烦心的事儿,主要还是跟你们有关。”
何向东和薛果齐齐一愣,有点闹不清楚了,他们俩最近也没惹事啊,怎么还跟自己有关系了。
侯三爷看着茫然的两人也有点无语,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别人都是草木皆兵,这两人怎么好像还没明白当前最应该警惕的事情是什么啊,他也只能提醒道:“是春晚的事儿。”
何向东疑惑道:“春晚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薛果也问道:“是啊,出什么事儿了?”
侯三爷看着两人的表现,自讨了个没趣,这两人还真是傻大胆,别的人听到这消息估计都要跳起来了,这两人还真是淡定,他又加了一把火道:“今年春晚的相声可能只能挤出一个节目来给你们争了。”
“一个节目?”何向东微微一愣。
“哦。”薛果轻轻应了一声。
侯三爷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就一点不紧张不激动?”
何向东反问道:“为什么要激动,拢共也就仨节目啊,还得留一个给老演员,现在两个变一个也没差啊。”
薛果点点头道:“我们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了,还有一个名额也给老演员了吗?”
侯三爷用手指头戳着他们,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两孩子咋这么缺心眼呢,哎呀,简直都没法说他们了,一个名额跟两个名额能一样吗?这代表机会少了一半,还代表了竞争残酷了一倍不止。
这两个缺心眼的货啊,侯三爷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们了。
何向东和薛果两人还一脸纳闷呢,不明白侯三爷怎么着突然就使这么大相儿了。
侯三爷把手颓然放下,他跟这两人也生不起气来,这两人也太没心没肺了,也只能是自己替他们多上心了。
他就把春晚发生的情况给这两人说了一下:“这一次春晚主题就是五湖四海共襄盛举,春晚的工作组还邀请了不少港澳台的明星来一同参加演出,不仅仅是咱们国内同胞,他们还邀请了在华的外籍友人。”
何向东还是有点没闹明白,就问道:“可是这跟咱们说相声的有什么关系,也没听港澳台那边有什么说相声的人啊,台湾那边好像是有几个的。”
侯三爷摇头道:“不是咱们同胞,是外籍友人来说相声了。”
“啊?”薛果傻眼了。
何向东也傻眼了。
相声是一门以北京话为底音的语言艺术,照理说能说中国话的人都是可以学习相声的,包括精通中国话的外国人。
可是何向东在这行干了这么些年了,他从来也没见过哪个外国人说过相声啊。
薛果对北京相声圈的事情比何向东了解更多,他稍一思索,脑子里面就有印象了,问道:“外国人?姜老师的徒弟啊?”
薛果这么一说,何向东也反应过来了,那人的确是收了一个洋徒弟。
侯三爷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回可不是他们师徒上场,他也是早就答应不再上春晚的了,这一次是四个外国人说一群口的。”
得,还是组团来的。
何向东从来没见过外国人说相声,他有点怀疑道:“这些人真的会说相声吗?”
“唉……”侯三爷轻轻一叹:“春晚毕竟是一场晚会,要上这场晚会需要竞争,但并不代表这就是擂台,不是说只要实力能力压群雄就一定能登场的。这一次晚会的主题是五湖四海共襄盛举,所以工作组那边也会有这方面的考虑和安排。”
何向东和薛果都沉默了,侯三爷的话说的没错,春晚并不是擂台,它在更大意义上来说只是一场晚会罢了。
薛果默了默,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侯三爷颔首道:“这个节目应该是定下来了。”
工作组定下来的节目就是说这个节目最后是要放到春晚的舞台上的,就算是本子有问题,那也是一遍一遍地改,而不会直接打掉,更不会像何向东和薛果这样需要一路拼杀进场。
当然这个消息是内部消息,仅限工作组的高层知道,外人是无从得知的,侯三爷虽然腕大,但手还伸不到那么长。
这个消息还是马老师告诉他的,马老师已经注意到何向东和薛果两人了,所以也愿意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帮衬两人。马老师路子宽人脉广,和央视高层的关系也好,所以这个密不外传的内部消息也被他知道了,也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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