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正看得热闹呢,柏强就打断田佳妮的演唱,说道:“妮儿啊,我说你怎么不管板眼就唱啊,现在是没给你配上弦,要不然不得全乱了啊。”
田佳妮抬起头,看着师父,一脸茫然。
柏强解释道:“你在用紧板的时候,也是需要和慢板配合的,从一板三眼过渡有板无眼,然后再回到一板三眼。就像《剑阁闻铃》这段儿,它最后一落,从间奏开始到第一个字的‘再’都是慢板,接下来的‘不能’开始一直到‘万点通红’就要到有板无眼的紧板,然后到‘这君王’到结束,再回到慢板,这都是有规矩的。”
传统唱曲时,经常是用鼓板按节拍,凡是要强拍的都需要击板,所以称这一拍叫“板”,弱拍和次强拍是用鼓签敲鼓或者是手指按拍,称作“眼”,合称“板眼”。一板一眼叫一眼板,也就是两拍子;一板三眼叫三眼板,就是四拍子;没有固定板眼的叫散板;有板无眼的叫快板或者无眼板。在演出的时候,艺人也常常敲鼓板打花点,来增加美感。
这师徒俩一问一答,柏强还矫正田佳妮唱曲方面的错误,又亲自唱了一段,但是田佳妮还是没有掌握好,一下两下,小姑娘也急了,眼眶里面都有泪水了。
何向东在围墙上看的更是心急,就赶紧喊:“柏叔,柏叔……”
柏强和田佳妮回头朝围墙看去,何向东那小脑袋就支在围墙上面,柏强看的也好笑,就道:“这谁家小子,年纪轻轻就学会爬墙头这门手艺了啊。”
何向东似乎也是觉得有点不雅,双手一使劲,脚下连蹬就蹿上了墙头。何向东跨坐在围墙上,笑嘻嘻地看着院内的两人。
好吧,好像更不雅。
柏强看这个毛头小鬼也是无语了,就道:“你该上哪儿就上哪儿玩去,我们这里正练功呢,没工夫搭理你。”
何向东道:“你以为我想来啊,是我师父叫我来的,他找你有事儿。”
柏强问:“什么事啊?”
何向东道:“这我哪儿知道啊,反正我师父让我过来了,我就来了呗。”
柏强琢磨了会,也没想出个头绪来,便道:“行吧,你俩玩吧,别乱跑,我出去一趟。妮儿,你自个儿也多琢磨琢磨。”
说完,柏强换了件衣服,蹬着自行车就出门了。
何向东从墙上爬下来,小跑到田佳妮身边,笑眯眯道:“妮儿,咱俩玩吧。”
田佳妮摇着小脑袋,道:“不了,我还得唱大鼓呢,我还没学会呢,等会师父回来又要骂我了。”
说着说着,田佳妮眼里又有眼泪水出来了。
见状,何向东赶紧安慰:“没事的,没事的,过两年就好了。”
田佳妮抬头看他,道:“过两年我就能学会了吗?”
何向东道:“就习惯了。”
田佳妮一听,一瘪嘴,立马哭出来了。
田佳妮边哭边道:“我师父嫌……我笨……怎么……怎么都学不会,你……你也说我笨……我……我……”
看到田佳妮真的哭了,何向东也急了,他挨师父揍的时候也没哭啊,有时候是为装死挤出两滴眼泪来。他是搞不懂这姑娘还没怎么着,怎么眼泪水就这么多啊。
何向东劝道:“妮儿,你别哭了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田佳妮依然停不了抽泣。
被逼的没辙了,何向东就道:“要不我也给你唱一段呗,文王卦,要是算错一卦,你就打我一下行不?”
田佳妮泪眼婆娑看他,也是有点兴趣,就点头答应了。
何向东拿过她手上的鼓签,在大鼓上敲击起来。
文王卦是太平歌词中的一段儿,相声的四门功课说学逗唱中的唱指的就是太平歌词,其他的唱都算是学。因为别的歌啊、曲啊、剧啊都有他们专门的演员,相声演员是学他们唱,只有太平歌词才是相声的本门唱。
太平歌词唱法很简单,曲调也很单一,基本上听上几遍就都能唱了。会唱的人很多,但真正唱好的人却是极少极少。因为唱太平歌词全靠演员的肉嗓子,伴奏的仅仅只有一对玉子,也就是两块竹板,没有别的乐器托着演员演唱,想唱出味道来很难。
离了玉子,唱太平歌词一点也不妨碍,因为最初唱太平歌词的艺人就是用手拍着大腿唱的,后来是相声前辈恩绪在给慈禧太后演唱太平歌词的时候,慈禧嫌恩绪手拍大腿打节拍不好看,就让李莲英截了两段竹板给恩绪用,这就是玉子的由来,最初叫“御赐”,后来因为谐音传成了“玉子”。
原先相声艺人在露天演出的时候,都会唱一点小曲小调,太平歌词之类的招揽观众,让观众围过来看,行话叫“圆沾”,所有的相声艺人都离不了这门手艺。后来相声进入茶馆、剧场演出,用不到再圆沾招揽观众了,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原因太平歌词就渐渐式微了。
等到新中国成立,原先的相声艺人都进入曲艺团了,开始拿国家工资,肯下功夫学习这门技能的年轻相声演员就更少了。随着老一辈的相声艺人的逝去,现在几乎找不到会唱太平歌词的了,现在主流界都是在说歌颂类或者讽刺社会现实的所谓新型相声,传统的老手艺会的人非常少。也只有像何向东这种从小学艺,接受完整相声艺术传承的人才懂。
何向东拿着鼓签走到大鼓旁边,轻轻敲击起来,鼓点非常简单,就类似于双手击掌来给歌曲打节拍一样。
“咳咳。”何向东清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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