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德不禁问道:“你会?你不会是听错了吧,这是直脖儿,已经失传了的段子,我们都不知道谁会,你才多大了就会啊?”
老王也以为是何向东听错了,笑着帮着打圆场道:“嗨,叫你认真听,跑神了吧,听错了吧,也幸好这里都是你的长辈,不然你非闹笑话不可。”
听了这两人的话,其他老艺人脸上的愕然也散去不少,原来是听错啊,也是,这么屁大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这种失传了的段子。
张永爷却把眉头皱了起来,稍稍寻思了一下,问何向东:“你真会直脖儿?”
在场所有老艺人便是一怔,然后便看到何向东淡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
“你真会啊?”韩文德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何向东点点头,说道:“直脖儿我师叔会一些,小时候就传了我一点。后来我们到了安徽,安徽那个老艺人叫王旭,我和我师父五年前去拜访过他,老前辈高风,把直脖儿完整地传给了我,还悉心指导我许久,现在回忆起来当年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没想到那次一别竟然天人永隔了,唉……”
众人便是一默。
张永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丢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很多老手艺随着老艺人的逝去,都失传了,真的很可惜。孩子,你是好样的,相声界有你们师徒是一个幸事。”
何向东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也没有人让何向东来一段,在后台也不太方便,而且艺人行内窥探他人手艺是大忌。像韩文德这几个跟何向东能说上几句话的,关系还算可以的,是想等会找他聊聊,见识见识这失传的段子的。
少马爷微叹了口气,也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道:“很多人都说我们相声里面这些老段子很俗很落伍,观众都不爱听,去年还有人说我们复演传统相声是对大众精神的污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哪儿就污染了,观众多爱看啊,去年做的调查说观众不是很喜欢么,专家也认可了,可就总有那些人反对。”
何向东道:“现在相声没落是事实,越是没落他们越是想着求新求变,现在都有人把相声变成小品了,可就是没人真正静下心来把咱们老祖宗这些智慧给总结一下,这里面不全是糟粕啊,宝贝太多了。”
少马爷点点头,他长得不像其他相声演员那么喜庆,让人看着就想乐,反而很是儒雅,有一种文学家的气质,他儒雅的脸上多了几分忧愁,说道:“现在年轻人也不愿意下功夫学,这帮人连太平歌词都不学,更不说其他的老段子了。”
“现在就有很多很好的老段子快失传了,像《滑油山》《猪吃豆腐》《家堂令》《吃翅子》这些都是很好的段子,这些年就没怎么听说过了,也不知道谁还会,唉,想来应该也快失传了。”
张永爷微微笑道:“是儿不死,是财不散,传统相声会有它的一条出路的,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失传一些是难免的,但我相信它是绝不了的,肯定有人会继承下去的。”
说完这话,张永爷把目光看向了何向东。
何向东回看着张永爷,低头一笑,然后再抬头看着少马爷,说道:“滑油山,我会。”
少马爷愕然。
韩文德也是一惊。
其他老艺人纷纷惊愕看着何向东,只有张永爷微微点头。
何向东环顾众人一眼,继续说道:“猪吃豆腐我也会。”
少马爷微微长大了嘴。
韩文德目瞪口呆。
老艺人们纷纷惊愕。
何向东道:“家堂令,吃翅子我也会。”
韩文德不敢置信问道:“真的假的,这么多段子你都会?里面有好几个我听都没听过,这你都会?”
何向东点头道:“是的,我会。”
韩文德长大了嘴,惊讶道:“你会多少啊。”
何向东稍加思索,道:“没数过,传统相声大概有一千多段吧,我会差不多六百吧。”
这话一出,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巨石,惊起轩然大波。
所有老艺人都吃了一惊,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这么多段,能会个百来段的人就已经是很稀少了,现在居然冒出来一个会这么多的人,真的假的?
饶是有心理准备的张永爷也大吃一惊。
连比较淡定的少马爷也错愕不已,不由得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问何向东:“你真的会这么多?你怎么会这么多的?”
何向东没有说话,是张永爷帮他回答的:“因为他的师父叫方文岐。”
“方文岐?”少马爷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
张永爷解释道:“就是那个跟那些人说总有一天他会用这些老掉牙的俗玩意来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错了的人。”
“哦!是他?难怪了,他还来拜访过我父亲,向我父亲问过艺。”少马爷看着何向东的眼神都变了:“你原来是他弟子,难怪了,难怪了。”
其他老艺人还是不明白这二位大角对何向东的师父如此吃惊,他们虽然不知道方文岐这个人,但是却在心里把方文岐三个字深深记住了。
何向东看了众人一眼,露出一丝苦笑,他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惊愕而感到兴奋喜悦,反而他的内心是很悲凉的。
正是因为这些传统老段子,让他师父从五十年代开始重新浪迹江湖,求教问艺,几十年过的跟乞丐一样,期间受尽了苦头和磨难。
相声行内有话叫做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句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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