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君瞪着她。
“让卫子卓单独来大理寺司。你亲自写下血书或是割一根手指送过去,你可以选择。”
汝宁城门口。
步阶和朱毛三低着头往城门口走,听见士兵让出城之人出示户籍符,一一检查过后才放行,没有户籍符的一律扣押。
步阶和朱毛三急忙回来躲回巷子里,小枭和阿希还有辆马车正在此处等他们。
“怎么样了!”阿希问道。
步阶摇摇头:“恐怕出不去。”他指了指天上悄声说,“那位蓄势待发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能威胁女郎的机会,要不是咱们跑得快的话卓君府已经被端了。他们是不会让咱们出城的。”
“不能伪装出去吗?”阿希问道。
小枭也有些兴奋:“对啊,阿母教过我易容术!虽然没阿母那么厉害但糊弄一下还是可以的!我可以帮你们易容!”
朱毛三大喜:“咱们小枭这般聪慧,居然还会易容!”
步阶按住跃跃欲试的小枭:“先别冲动,出城需要户籍符,咱们在汝宁的所有户籍都挂在荡寇将军之下,符上明摆一个‘甄’字,骗不过城卫。”
小枭和阿希互看一眼:“那怎么办?”
朱毛三“嘶”了一声:“咱们不是还有两百兄弟?大不了纠集过来拼个你死我活!我老朱一定护你们出城!”
“朱兄,现在不可莽撞,女郎让咱们离开汝宁就是为了保咱们性命,不要落入敌手在关键时刻让她分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要怎么做!”朱毛三最受不了婆婆妈妈的事儿,在他看来所有的阻碍都不是问题,打一架就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胜利者。
步阶也有些烦,他注意到金吾卫的巡逻频次变高了,若是被他们发现只怕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大家上车再说。”步阶道。
“还能走哪里去!要是回去的话不是更可能被抓到吗!”朱毛三不肯上车,拉着步阶质问。
步阶衣服都被他扯歪了,无奈地再劝他。朱毛三劝不听,就是觉得步阶在浪费时间。
两人在马下僵持,阿希见金吾卫越走越近心都快跳出来了,都什么时候了自己人还撕扯个屁!
小枭大怒飞起一脚踹在朱毛三的屁股上,朱毛三毫无防备之下被小枭踹得往前蹦跶了好几步,差点儿摔倒。
“别和文升叔叔吵啦!你这个猪头!”小枭指着朱毛三,“快点上马车!我阿母说了,她不在一切听文升叔叔的!”
朱毛三被她这么一踹也没生气。他已经五十岁这辈子没娶妻生子,偏偏又特别喜欢小孩,打从第一眼见到小枭就觉得这孩子古灵j-i,ng怪,c,ao着一口不正宗的大聿话,特别可爱。平日里朱毛三很宠爱她,成天给她买这买那,只要小枭说的话他一定听。这会儿小枭一喊他立即投降,乖乖听话地第一个上马车。
步阶向小枭比了个大拇指,小枭嘿嘿笑。
四人上了马车,还没行两步就被金吾卫拦了下来。
“里面是什么人!”金吾卫士兵质问驾马的步阶。
“这是万泉坊的马车。”步阶回答得小心翼翼。
“下来!”金吾卫喝令道,“将马车布帘打开,下来!”
步阶犹豫了片刻,没有掀布帘,自己走了下来。
金吾卫上前一把将他推开,十多位士兵将马车团团围住,抽出兵器指向马车。
事到如今车内的朱毛三和小枭都拿起了武器,打算和金吾卫死拼到底,阿希则被这阵仗吓得瑟瑟发抖。
“马车里面的人出来!”
金吾卫的喊声刚落,一辆奔驰骏马火速而至,马上的青年大声道:“谁敢动我左家人!”
金吾卫纷纷抬头,步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马上之人双眼放光!
“左家?”金吾卫自然知道左家乃是天子最亲近的世族,他们奉命捉拿甄氏同党压力颇大,可若是得罪了左家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说的话也客气了几分,“公子可否验明正身?”
马上之人将左氏的户籍符丢给金吾卫,金吾卫一看的确是左家的,亦有士兵小声在他耳边道:“此人名堃达字季永,的确是左家人!校尉怕是抓错了人。”
金吾卫点了点头,向左堃达抱拳,留下一句“得罪了”,带兵撤离。
“多谢季永了!”步阶感谢不已。左堃达微微一笑,有点儿落寞道:
“即便我当诸位是朋友,我亦姓左乃是左家人,你我并不同路就不远送了。今日送各位朋友出城算是尽最后的情谊,他日若是战场相见左某定不会手下留情!”
步阶眼中含泪向他抱拳,左堃达调转马头飞速离开。
广少陵从牢房里走出来,将血书卷了起来,递给身边的追月军士兵。追月军士兵拿了血书后悄声消失。
广少陵将火把从墙上取了下来,无奈道:“阿歆女郎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陛下万分着急,几乎将整个汝宁城翻过来。女郎心知肚明却一直未现身……”
阿歆垂着眉目:“你这是在怪我?”
“在下不敢,在下只不过不忍陛下饱受相思之苦。若是女郎得空还是去见见陛下吧。陛下染了寒症一直都没好,咳喘日益。御医去看过了吃了许多药都不见效,想必是只有女郎才能治愈陛下。”
阿歆没顺着她的话回应,反而警告她:“她是我妹妹,你若是再伤她半分,我定不客气。”
广少陵也不退缩:“在下是奉命办事,女郎还是别为难在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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