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夫人连忙笑着请罪:“妾怎敢怪罪太后!只是久不见太后太挂念了。只怪妾笨嘴拙舌惹得太后不悦,还望太后恕罪。”
庚太后脸上也转怒为笑,捏了一粒蒲桃放入口中:“瞧把她吓得,今日叫你们来是玩乐的,莫说这些。大家也都别拘着了,一切如从前一样。”
往年不过是一群女郎们在太后面前争相表现,除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之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能入后宫的重要砝码。在她们看来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又j-i,ng通四艺的女人呢?天子也不例外。
今日却不好再表演这些,女帝的口味完全不同。
谁都知道谢氏阿歆是个武将,想要在大聿境内挑出个能和她一决高下的女子恐怕一只手都嫌多。女帝喜欢的是武艺高强的女子,大家心知肚明,可真如那谢氏阿歆一般舞刀弄剑,这群自小娇生惯养的女郎也实在是做不来。
倒是便宜了阿燎。
阿燎来时带了不少有趣的机巧,手掌大小的玩意儿一会儿飞天一会儿遁地,在花会上出尽了风头。尤其她献给太后的妆匣,轻轻一按数层木架悉数展开,各色最流行的胭脂之面是一盒盒j-i,ng心挑选最上等的芙蓉散。庚太后看了眼后脸上露出几分真情实感的笑意,把盒子扣上,让尤常侍重重赏了阿燎,惹得其他几家夫人眼热不已。
花会才进行了半个时辰庚太后便说自己乏了,让大家在园子里自行赏花。
庚太后走了,卫庭煦和阿燎便借口尚有公务待办,两人一块儿退出了花园。花园之外早就有两个小黄门候着,见到卫庭煦便带着她们一路兜转到了长宁宫的偏殿,就要进去时阿燎被守在门外的尤常侍拦了下来。
“太后吩咐,只秘书监一人谒见。”
卫庭煦对阿燎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下眼色后阿燎道:“我在外面等你。”
进去之前卫庭煦往尤常侍的袖子里塞了巴掌大的两枚金饼,道了声:“有劳了。”
尤常侍眯眼微笑,相当满意。
偏殿正中央摆着方才荷花池边一座一模一样的冰山,对于一般人而言整间屋子没有半分暑凉爽无比,可卫庭煦一踏进此处没有凉爽之感,只觉得y-in气森森,让她浑身禁不住地微微发抖。
庚太后常年吸食芙蓉散十分怕热,每年的暑时格外难熬,所以只要太后待着的地方必摆冰山,唯有这样才能抵消盛暑燥热。卫庭煦十分畏寒,此事只觉得身上的旧伤都开始隐隐作痛,唯一带点血色的双唇也透出一股青灰,配着惨白的脸看着仿佛随时都能咽气一样。
“臣……卫庭煦叩见太后。”她按着外臣觐见的规矩伏地行礼,庚太后看了卫庭煦许久才让她起来。
卫庭煦起身时忍不住咳嗽,庚太后双手叠在一处,语调不明地问道:“你求见哀家,所为何事?”
卫庭煦道:“臣想求一条生路。”
庚太后“哦?”了一声,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秘书监乃是天子所依仗的要臣,当知哀家早已不问前朝政事,又能给你什么生路呢?”
卫庭煦再次跪了下来:“卫家先祖平国公追随太祖开创大聿盛世,卫家世世代代都在朝中为臣,二百年来虽不说有何大功绩,也是任劳任怨格尽职守,尽忠报国陈旧布新。臣自幼一路跟随陛下共创大业,从未敢有过半分异心。如今陛下受人蛊惑疑心于臣更疑心于卫家,实在让臣惶恐。臣之性命无关紧要,为陛下为大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是卫家上下对大聿对陛下忠心耿耿,不该因臣一人而遭受横祸。”
庚太后问道:“你说陛下受人蛊惑?受何人蛊惑?”
卫庭煦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反贼余孽,谢氏阿歆。”
“谢氏阿歆”这四个字是庚太后最讨厌的四个字,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嘴上却没有松动。
“那个谢氏曾两次救下天子,于情于理都是天家欠她的。你又为何说她蛊惑天子?”
卫庭煦继续道:“谢氏满门与臣之间有血海深仇,谢氏阿歆对臣恨之入骨,她无法杀了臣为其父报仇,便利用陛下对其的深情,以子虚乌有之说构陷臣有谋反之心,臣实在是冤枉!”她说到激动之处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原本惨白的脸色泛起病态般的潮红,喘了许久才平息下来。
庚太后朝着尤常侍使了个眼色,尤常侍便立刻叫人去端了一碗梨子煮的糖水给卫庭煦。
卫庭煦谢恩之后将糖水饮尽,脸色稍有缓和。
庚太后道:“那谢氏当真如此吗?”
“臣若有半句假话,愿受腰斩之刑!”
庚太后长叹一声:“谢氏之患哀家岂会不知,可天子对谢氏的偏袒维护,就算是哀家也无能为力。如今卫卿当做的是向天子进言,而非来求哀家。”
“如今陛下受谢氏蛊惑已深,臣走投无路,唯有太后才能救卫家。”卫庭煦眼睛一红,泪紧接着滚落。
庚太后思索了片刻,支起手臂挥了挥,尤常侍便立刻退了出去,将偏殿的门顺带着关上。看了一眼左右,让人都离开,他自己则在石阶下面候着。
一炷香的功夫后卫庭煦从里面退了出来,尤常侍笑着迎上前:“秘书监可从来时的路出去,外面的小黄门给您引路。太后说宫中人多眼杂就不留秘书监用晚膳了。”
卫庭煦笑着谢过尤常侍便离去了。
尤常侍看着卫庭煦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树影花丛之后,转身进了偏殿。
庚太后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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