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便劳烦女郎带路了。”甄文君道。
“女郎不必客气。”追月士兵的笑脸在转回头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浮起的杀意。
围着甄文君她们马车四周的士兵,腰间和袖子里都藏着武器。
只要将她们接到寰欢阁,等待她们的只有毒酒和刀斧手。
寰欢阁大门敞开迎接车马。
站在门两边的婢女一字排开,丝竹齐鸣歌舞不断,好不热闹。
卫庭煦在护卫们的护送下缓缓走向前。
刀斧手藏在筵席两侧的屏风之后,若是妖女对毒酒有所察觉,没有当场喝下的话,刀斧手便会杀出来取她的性命。
不过刀斧手有些好奇。都说这妖女长得极美,一张似仙似鬼的好皮囊任谁看了都会被她吸去了魂儿。这件事被大家口口相传越传越玄乎,这些刀斧手在埋伏之前被警告,动手时绝对不能多看妖女的脸,一定要坚定意志一斧头将她砍死。若是看到她的容貌妖女的邪术就会夺走此人的性命。
越是这样说刀斧手就越好奇妖女到底是怎生模样。
透过屏风的小小缝隙艰难地往外看,只见为首的女子玉面朱唇丰神俊朗,和传闻中狐媚惑主的形象不太相符,反而有种惊心的英气,让刀斧手不确定自己是否是此妖女的对手,这刀斧斩下去究竟能不能把她的脑袋砍下来。
不过,美是真的美。
刀斧手喉头滚了滚,愈发紧张了。
庚拜和尤常侍站在远远的春晓楼上望着寰欢阁。虽距离甚远,可春晓楼乃汝宁第一高楼,常做侦查用,正好能把寰欢阁尽收眼底。
“她们进去了。”尤常侍身子正对着庚拜,侧头往寰欢阁里看去。从他们的角度能够看见妖女,亦可以看见跃跃欲试的刀斧手。
妖女坐到了东边的偏席上,问道:“为何不见陛下?”
追月军士兵道:“陛下国事缠身,正往这儿赶来。女郎一路辛苦,这是陛下亲赐的接风之酒。”追月士兵一招手,一排婢女端着酒杯从屏风之后飘出来,一位位矮身在她们面前,呈上酒杯。
追月士兵道:“请。”
庚拜和尤常侍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妖女端起酒杯。
妖女将酒杯拿了起来,送到嘴边。
庚拜和尤常侍几乎屏住了呼吸,就等她咽下。
谁知,酒杯在她嘴边一晃而过,妖女竟没喝。
“陛下还未到,我先喝了算怎么回事。”妖女将酒杯砸在案几之上,“砰”地一声颇为大声,屏风之后的刀斧手听到这动静惊了一惊,差点儿拿着斧头杀出去。为首的刀斧手往后用力一怼,以凶狠目光提醒他们,“以乐曲为号击杀妖女”,乐曲尚未变换至“竹间谋”,刀斧手不可贸然出场!
庚拜双掌撑在木栏之上,身子前倾,有件事让他颇为不安。
“怎么了国舅爷?”
庚拜长长地“嗯”了一声,在犹豫也在琢磨。
“尤常侍可注意到了?这个卫庭煦进阁之时步伐矫健,可为什么她的步伐能如此稳健?”庚拜问道,“她的腿不是有残疾吗?”
“这……”尤常侍被问得一愣,“国舅爷不是说她双腿已经被治好了吗?”
“即便治好,坏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马上行动如常,多少会留下些痕迹。可你看此人,下盘奇稳,反倒像个行军打仗的将领。”庚拜自个儿说到此处豁然一震,连喊“糟了”。
“怎么了国舅爷?”
“难道尤常侍还在梦中?”庚拜指着寰欢阁中的人叫道,“那人如何是妖女卫子卓!”
“什么?不是她?”尤常侍莫名不已,“可是咱们的人一早就去迎卫子卓了,她们的车马上还带着流火国的珍宝,如何会错?”
“怎么?”妖女看了眼碎在案几上的酒杯再看看追月士兵,笑道,“陛下没到,其他人倒是都到了。还不速速让屏风之后的人出来受死?”
此话一出,追月士兵立即回头望向乐师,乐师会意,指尖在琴弦上狂舞,一曲激昂的“竹间谋”骤然响起,极快的音速催人心扉!就在这时刀斧手推翻了屏风一涌而出!
庚拜和尤常侍亲眼见那妖女一拍案几原地旋身而起,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长剑,根本看不清她出剑的招式,最先杀到的刀斧手已经倒地。
“坏了,坏了!”庚拜扼腕万分用力打在木栏之上。
“这、这不是妖女!”尤常侍总算明白了,“那妖女去了何处!”
寰欢阁中的的确不是他们想杀的卫庭煦,而是甄文君!甄文君带着左堃达等人将整个寰欢阁搅了个天翻地覆。假扮追月军的女人要逃,被眼疾手快的甄文君拽了回来,质问她,“你受何人指使?说!”
“卫氏 y- in 贱妖女,人人得而诛之!”那女子没有丝毫的惧色,朗声痛骂。
甄文君大怒,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那女人嘴角带血冷笑一声,牙关一用力,咬破了毒囊,顿时毒发身亡。
甄文君本该能阻止,却慢了半拍,见她气孔流血之时才惋惜不已。
万向之路没将她磨得更锋利反而变得迟钝了,甄文君无奈,又多少有点儿欣喜。
只有常年活在困苦之中的人才能保持锐利和警觉,她和“妖女”过得很幸福。
不过她有些不明白。卫庭煦帮助李延意赈灾又讨伐北疆,立下无数的战功,如今又冒死重开万向之路,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为什么到最后没人愿意看她的功绩,却按之“ y- in 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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