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总要让人睡觉,明天有课。”
闫屿没动,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陈疏言一瞬想要爆发,但这样歇斯底里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拼命压抑,最终到了嘴边,就剩一句:“没关系。早点睡吧,真的有点晚了。”
闫屿站起来,分明还是英俊笔挺,看起来却多了几分落拓,“你先休息。”
出门,路过玄关,闫屿迅速拿走了陈疏言放在上面的钥匙。
陈疏言坐在沙发上,壁灯昏暗得可怕,突然低低啜泣起来。
钥匙轻轻一拧,陈疏言抬头,脸上还挂着些微泪痕。
并不明显,灯光也暗,但闫屿偏偏一眼就看见了,一瞬间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孤独无助的时刻不是自己独处,反而舔舐伤口时被人看见。
陈疏言站起来往卧室走,闫屿跟上去,赶在陈疏言锁门前拦住,语气里带了几分焦急,“我知道我这样做你应该会更生气,可我不放心,你至少先把药吃了。”
“不清楚你的症状,我只跟药剂师说开了些止痛和安神的药。”闫屿隔着门缝把药递进去,“吃了药再休息。”
陈疏言呆站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接过,闫屿忙不迭去给她倒水。
陈疏言坐床沿上,没一般女孩子吃药那么为难,一口全吞,喝了一大杯水,这才对闫屿道:“谢谢。”
闫屿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和药的包装盒,转身出去,带门的一瞬间,却听到陈疏言叫住他:“闫屿,谢谢你。”
闫屿笑笑,“没事,你好好休息。”
药效作用,加上刻意不再去回忆,陈疏言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近中午。陈疏言一阵发懵,今天这课的教授是个很考究的美国老太太,军官家庭出身,严格得不行。
这会儿再打电话请假也已经迟了,陈疏言急得没洗漱就在屋里走来走去,思来想去,最后给老太太发了封邮件,仔细地解释了下,这才安心去洗脸。
随便煮了点粥喝,弄完,老太太已经下课回了邮件:
de,
leavefag.
seeyek,
ry
像极了老太太的上课风格,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干净利落。
陈疏言笑笑,找了找昨天那个还没保存的号码,回了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那头闫屿消息回复得快:要谢的话,哪天想说了,我愿意当听众。
收手机,风吹得客厅的窗帘摇摇晃晃。
曼城日光少,但温度尚可,微微暖意萦绕。
☆、r16
不过是段小插曲,陈疏言没再提那晚的事,照常上课泡图书馆,闫屿也识趣地再没提起过。
直到,闫屿在咖啡馆,遇到凝眉深锁的陈疏言。
陈疏言选的是背对着咖啡馆门口的座位,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一排挨一排,一旁桌上放着厚厚的几本大部头。陈疏言边看电脑,边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些什么。
闫屿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没出声,站到后面看了很久,陈疏言太过专注,一直没发现。
直到陈疏言停下手中的笔,闫屿这才轻声问了句:“遇到难题了?”
他这突然一出声,陈疏言猝不及防,手一松,刚端起来的咖啡没稳住就直直泼了下去。电脑直接黑屏,几本大部头无一例外惨遭荼毒。咖啡顺着桌沿留下来,陈疏言怕咖啡沾到裙子上,腾地站起来,带动着咖啡杯晃悠悠地在桌上滚了一圈,最终还是摔了一地,在木地板上转了几个圈后,安然躺倒。
闫屿:“……”
陈疏言:“……闫屿。”几乎咬牙切齿地。
闫屿一脸懵逼,只好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疏言脸色难看得紧,服务生上前来帮忙,这才算解了闫屿的围。
辛苦打理完战场,给了服务生双倍小费,陈疏言这才抱着东西准备出门。闫屿想帮忙,陈疏言也没客气,几本大部头往他手里一塞,往外去了。
闫屿看了看手里的书,一瞥到图书馆的印章,脑袋“嗡”地一声就大了,难怪陈疏言那么生气。赶紧追出去道歉,“对不起,赔偿的事我来处理,你别担心。”
“没事。”陈疏言指指怀里的电脑,“闫屿,书的事情我来处理。但要是我电脑里的东西找不回来了,我才跟你没完。”
闫屿这会儿不知哪根筋打错,竟然跟正在气头上的女人讲起了道理:“你放心,不会的,进水的位置是键盘,键盘后面是c壳,后面才是硬盘。通常情况下,进水不至于引起键盘坏道。我敢保证,数据资料绝对不会有问题。”
“闫屿!”陈疏言停下,回头看闫屿一眼。
闫屿不自觉地闭了嘴,没敢再说一个字。
去完修理店,修理师鼓捣了半天,最后还真如闫屿所说,确实没什么问题。陈疏言这才不得不承认,对于电子产品,男生总是天生的要敏感些。
陈疏言一直焦急地等着修理师导数据,闫屿却绕到后面,直接让老板拿了台同型号的新电脑出来给陈疏言。
陈疏言反应过来,推辞道:“不用。”
“给我个机会赔礼道歉。”闫屿飞快地刷完卡,也没给陈疏言拒绝的机会。
陈疏言没再坚持,她有轻度洁癖,被咖啡浸润过的键盘,她确实再难以下手。
两人并肩往校外走,耳畔时不时响起风吹过的呼呼声。
曼城的西风不分季节,不管周遭,永远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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