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只怕也是托辞,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除非……除非宋玄墨根本不在府中,那么借我来拖延时间便成了顺理成章之举,众人皆知洛夫人与孟家小姐叙话,主人不至,宋四公子不来也是正常。我干笑,何时竟成了宋玄墨的借口,只是此行却是不得不来的,如说刚刚宴会上人影杂乱不能说,我却看到了惜言的嘴型一闪而过的周婉,宋四公子钓鱼,愿者上钩耳。
“你家公子不在府中?”这话虽是在问,却也是肯定,如宋玄墨为人,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哪一样不是打点妥当,若非事出有因,怎会如此作为?
惜言一愣,脸上慌乱一闪而过,又道:“请恕小的无可奉告。”
我问话的同时一双眼睛就在盯着惜言,这般神色骗得了别人,却逃不过孟长生的眼睛,我沉下心来细想,似乎有什么遗漏了,到底是什么?
是了,左相,洛凝嫣身为左相洛青云独女,往日疼爱自然不假,那么如今女儿生辰宴,不仅不见主人,连这位父亲也不见,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左相未至,左相义子洛景阳也不见踪影,事出反常,冥冥中有什么已在不可预料中悄然改变着。
时间流逝,这边我在冷风中干等着,惜言作陪,不再言语。那边仍旧是歌舞欢乐,众人似乎也不着急,各有各的交际,千篇一律的歌舞仿若是人间难得,有人看得出神,有人聊得欢快,有人静默不语,有人哂笑着继续饮酒。但无论如何,酒宴仍旧继续,期间并无躁动,不得不佩服众人耐性极好。
☆、宴会(一)
秋风萧瑟处,冷意涔涔,想来当初也是好耐性,竟真的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长廊深处萧瑟。
玄色衣袍的男子带风招摇走来,眼中隐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声轻唤:“叫阿生久等,实乃罪过。”
任是孟姑娘好耐性,也难免有了几分脾气,对着惜言不好发作,对着宋玄墨孟长生从来不用说客气,冷声一笑,讽刺道:“如若四公子知道什么叫作守时,又何来久等一说?罢了,长生于四公子而言不过是用来拖延时间的借口,怎用虚情假意道歉?”
玄衣男子笑意不改,也不再谈论这个无果的话题,若是旁人倒也罢了,若是孟长生,此事不说也罢,毕竟孟姑娘从来都是这副脾性,何苦自找尴尬?宋玄墨继而笑道:“即是如此,本公子也不便客套,邀阿生此来却有一事要谈。”
我打量了宋玄墨一眼,问道:“何事?”
对于我这漫不经心的一瞥,宋玄墨似乎也不甚在意,仍是笑意的眸子里渐渐渗出冷色。
那双眼中,似乎藏了冰渣,隐隐约约倒更令人心寒,有些人说话喜欢直抒胸臆,而有些人说话总是先摆条件,让你不得不顺其而为。
恰如此时的宋玄墨,倒是不着急谈正事,不经意间随口冒出一句:“听闻周家四小姐周婉芳华正茂,不知可许配了人家?”
我一愣,心道,果真如此,打蛇打七寸你,威胁人自然也要捡着要害来,一句周婉的婚事,便已经让我心慌了几分,奈何此时,并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我回笑,道:“大舅母正为此事操心呢,这些女儿家的事情,还是不劳四公子费心了,今日四公子邀长生至此,可不会是为了观赏府中秋色的吧?”
两人心照不宣,暂且不提周婉之事,宋玄墨轻笑道:“当然不是,有一桩小事要阿生帮忙,说来这事情也是简单,不过要你进宫一趟,向我父王揭发苏家的贪案,既是案子,本公子便早已备好了贪赃的证据,如此简单的事情,想来以阿生聪慧,定然不会拒绝。”
我心中大惊,此时宋都城人人自危,贪赃一案当是能避则避,为何偏偏宋玄墨要揭发苏家的案子,这且不提。
如若没有记错,苏家正是苏夫人的母家,论起辈分来,苏大人也算得上他的外祖,尽管自苏夫人去后,他们这些年来交往不深,怎生会暗地里找人来举报自家人?
我着实想不通,只得试探地问道:“四公子何知长生不会拒绝?”
宋玄墨但笑不语,仿佛我问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问句,当然,这话在别人看来也的确可笑,宋玄墨既然能提到周婉的婚事,便是有办法从中阻挠,对于昔公四子的能力,孟长生从未怀疑过。
这桩交易,怎么看都是一笔合理的买卖,孟姑娘处于被动地位,断没有推拒的道理,况且,这样简单的事情,并非孟家小姐一人不可,可是周婉的事情,目前却着实是一件棘手之事。
宋四公子心有成竹,自然不会在意,而我内心的一些小把戏,又何尝不似透明地摆在他的面前,第一次,这般无力,以不变应万变,果真是一件极妙的手段。这场较量,本就是比耐性,谁若着急,谁必输无疑。
诚然,本姑娘败局而归也是早已注定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四公子不惧长生将今日这事说给国公伯伯听?”
但闻宋玄墨哂笑道:“阿生,何苦无力挣扎呢?你不会的,你以为本公子今日晚到所为何事?且以你聪慧,断不会没有发现左相大人未至,一个时辰前,左相在右相府中见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上面正好记载着眉山铁矿的每一笔买卖,不巧的是,当时方少将军也在场,他们此时大概还在右相府中喝茶吧。你说,以左相和右相往日里的交情来看,那本账簿会不会落到父王手中?”
宋玄墨的言语中颇有威胁之意,以左相与右相的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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