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来的。可以说,今年所有的资金和人力都砸在了这个项目上,如果停止开发,每日的损失不可估量。
“监管会的人在搞什么?不知道我和林队长有协议吗?你打过林队长电话了吗?”
“打过了,不通。我又打给了林队长的秘书,小李说,这就是林队是上面的意思。孟总,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得罪什么?我他妈能得罪什么……”他的话戛然而止,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啪嗒”一声,他失落了手里的电话。
……
“下雨了。”阿甘妮放下茶杯,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
话音未落,酝酿许久的骤雨倾盆而下,伴着沉闷的雷鸣,席卷了整个院落。周梓宁怕雷声,脸色有些苍白。
阿甘妮回头,微怔了一下:“我陪你到屋里去?”
周梓宁站起来,和她一同跨进门。
“周小姐——”
周梓宁和阿甘妮一起回头。不远的小径里,孟经理撑着雨伞飞快地跑来,几次踩进泥泞的地里差点跌倒,神sè_láng狈而惶急。
周梓宁和阿甘妮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好笑。
不刻他就到了近前,在台阶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慌乱地收了伞:“周小姐,沈先生来接您了,请跟我来。”
阿甘妮似乎早有预料,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嗤。
孟经理的脸色阵青阵白,不过他一句话没有说。
出了别墅就是水泥地道路,这是个弄堂,两旁是老旧的屋舍。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乌云和暴雨中,暮色里,灯影错落,那是路边的贫民人家在烧饭生火。
不知哪里传来的呜咽声。周梓宁找了会儿,在一个破旧的房檐下找到一个被丢弃的破衣柜,有只浅咖色的小猫蜷缩在衣柜底下。它身上大多的毛都沾湿了,隔着雨幕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她心里一软,撇下孟经理就快步走了过去。
猫还很小,身上的毛脏兮兮地黏在一起,很瘦小,好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她把它抱到怀里,顺了顺脑袋。小猫猫呜一声往她怀里钻。
她欣喜地将它往怀里拱了拱,爱心泛滥地一塌糊涂。
雨似乎小了。她疑惑地抬起头,才发现有人从后面给她打了伞。
周梓宁抱着猫回过头,抬眼就看到了他黑伞下静默的脸。被冷雨洗涤过的眉眼似乎格外清寒,眼神冷淡,叫她心底发慌。只看了一眼,她就垂下了眼睛。
柯宇把车停在路口的位置,启动后,缓缓驰出了这个小镇。
一场暴雨后,原本路况就很差劲的黄泥路变得更加泥泞不堪。车子犹如迟缓乏力的老人,踉踉跄跄地在一个又一个的水坑和乱石里艰难前行。
一路上,他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她心里慌乱,迟疑着回头去看他。
沈泽棠闭着眼睛靠在后座假寐,手指慢慢拧着眉心。
“你很累吗?”她抱紧了那只小猫。
沈泽棠睁开眼睛,冷冷看了她一眼。周梓宁心里一突,讪讪地抱紧了怀里的小猫。柯宇迟疑了会儿,在前面说:“沈先生和李行长、杜部长几人正在开会,商讨申康立银行支行成立的事情,知道了周小姐出事,搁下会议就赶过来了。”
周梓宁不知道自己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低声道歉:“对不起。”
沈泽弯了弯唇角:“周梓宁,你太自私。”
她抿了抿唇。
他好整以暇地侧过头,定定地望着她,微微抬起下巴:“你是认定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头不说话。谁说不是呢?潜意识里,这个人还是她的保/护/伞,她靠近他,就如小船在浪涛里急于寻找可以停靠的港湾。
不管他在哪里,他对她的爱护和责任,是一种本能。
不管忽视也好,不去注意也好,人潜意识里,就那么去做了。
沈泽棠摸了根烟含入嘴里,弹开打火机盖、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好,我认输。”她在他说这句话时就去看他了,他也眯起了眼睛端详她,哂笑,“别总拿这副无辜的表情对着我。”
没等她反驳,他狠狠掐灭了烟,拽起她的腕子就连人带猫猛地拉入了怀里。
这一拽,拽地她有些发愣。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茫然失措的脸,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然后猝然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第013章豆蔻
这一场雨下地淋漓尽致,仿佛把积累了几日的雨量都倾泻出来了。
周梓宁不喜欢下雨天。创业起步那段日子,她和段梵几人在苏州待过一段日子,真真正正的江南水乡,春夏季节,一个礼拜有好几天都是细雨绵绵的。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脚底下被雨水浸透地油光发亮的青石板路。
南方的小巷总是曲折蜿蜒,一条街站路口望过去都看不到底,半路就拐了几个弧,路面也很逼仄,呆久了,为人处世总习惯多掂量些,久而久之这人就多了些弯弯道道。
她这人实诚,不喜欢骗人,但那是为人处世,生意场上,没有欺骗一说。
段梵曾经这么给她洗脑,只要卖的是好东西,说些略微夸张的话,是为了让彼此的合作都开心些。
他还说,咱没卖假冒伪劣产品吧?说些好话怎么了?再正常不过,不要有心理负担。
他还说过很多,比如,让她忘了沈泽棠。
他说沈泽棠这人太偏执,五年前那件事,让他恨透了这个城市,迁怒别人,甚至不再和家里人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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