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会出来的时候只是把门带上,并未锁好。
沈峥走到黎江晚租的房间前面,他又下意识的伸手去掏裤袋,然而兜里除了一把打火机,空空如也,心上的无力感再度汹涌袭来。
他杵在门口良久,前面的那墙木门就像是座难以鸿越的刀山火海。
若是真的遇到刀山火海,他也不至于退却。
然而,眼前就这一堵小小的木门,却让他提不起脚迈过去。
他在这场梦魇里清醒回来后,身上的冷汗就从他的脊背一路蜿蜒下来,身上衣物的面料早已被冷汗濡湿随意粘在肌肤上,有点发凉,然而又觉着不合时宜的轰热,冷冷热热,反反复复的,又像是信蛇伸出来的舌尖,舔压在他的肌肤上,将他逼的连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
沈峥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如他预料的安静。
沈峥在黑暗中发了会呆,之后还是走到床沿边按了台灯。
黎江晚果然没有起来吃饭,她睡着了。
两颊因为之前激烈的情。事过后还有点不正常的潮红,双眸紧闭,眉梢紧紧蹙起,她在出汗。
因为暴瘦的缘故,她原本微圆的脸型都变尖了不少,两边的颧骨就见着显高了,本就不大的脸愈发见小起来。
沈峥走到床沿边,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高烧。
他再把台灯关掉,黑暗中坐在她的床沿边。
至少这样,他还是在她身边的。
黎江晚觉得自己做了个前所未有漫长的噩梦。
梦中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挖走了心,那伤口都还在鲜血淋漓的,奇怪的是她还活着,梦中她一直在不停的奔跑,跑得气喘吁吁的近乎窒息,胸口一直在流血,而她在梦里歇斯底里的狂奔着,她要找回她自己的心。
她得找回来。
要不然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一觉醒来,外面都已经艳阳高照了。她整个人都无比难受,整个脑袋都胀痛欲裂,难受的恨不得要立刻去死。
因为昨天一天都没进食,胃里已经灼烧的无比难受。
她本来是想起来洗漱下随便去外面吃点东西缓解下胃里的不适,可是才一挪动,就牵扯到了被撕伤的□□。
黎江晚这么一挪动就痛出了一身的冷汗。
昨天的那些场面全都涌到她的脑海里。
也得亏这凛冽的痛觉,她居然从铜墙铁壁无法脱身的心魔里走了出来。
她没有恋人,无家可归,在这世上,她唯一靠得住的就是她自己黎江晚一个。
她要是就这么轻易挂了,这世上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得赶快好起来,从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里爬回来,走的远远的,离她所眷恋过却得不到的那些奢望都远远的。
没有奢念,就不会再受伤害。
即便是个空心人,也要比之前那个动不动就掏心掏肺的自己强。
黎江晚靠在墙壁上,看着外面探照进来的晨光,惨白的脸上慢慢浮起一点恍然的笑意。
黎江晚在住处休息了两天。本来昨天是她到这里下乡的最后时间,反正她也用不着去上班,她只是延迟了回a市分局报道的时间而已。
她有了这个计划后,立马无比现实的去计算她自己的经济状况起来。
先前她透支了一个月的信用卡,上周收到工资后已经还掉大半了,只不过还有缺口没还完。
其实她都没想好自己要去哪里,只要离a市越远越好。
去远方,她至少得要攒够路费。眼下的她手头拮据,她自然不会向久未联系的家人开口。出于那点残存的自尊,她连大白或者李佳楠都开口不了借钱的事。毕竟她若是开口要借钱,他们少不得会关心的深根究底,她不想和他们提起其间的来龙去脉。
她知道单位的政策,主动提出辞职后一般交接工作一个月是要的。
正好,等到交接一个月到期后,再拿一个月的薪水,至少够她还清之前透支的信用卡,以及买的起去远方的路费就够了。
黎江晚想到这时,又重新艰难的躺了回去。
她需要休养生息,她要尽快好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上厕所受罪,她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幸好房间里还放着她之前买过来的红糖,两天来她就喝了点红糖泡的糖水维持自己的体能。
黎江晚第三天就回a市分局报道了。
这个时节快近六月,大白他们都开始穿短袖了,黎江晚过来时还是穿着长袖,身上警服的纽扣一直扣到脖颈下的第一颗纽扣,整个人都捂的严严实实的。
她上班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递交辞职信。
沈峥直接驳回来了,之后因为工作需要开了个会。
“江晚,天哪,你怎么下乡一趟瘦这么多?”大白今晚到的有点晚,在会议桌那边挨着黎江晚的位置坐好后才无比讶异的问道。
“是吗?”黎江晚轻飘飘的应了一声,视线随意落在她自己面前的记事本上。
“天,你脖子上怎么有淤青?看起来挺严重的,怎么弄得?”大白还沉浸在黎江晚刚回来的欣喜中,甚至都没察觉到黎江晚神色比平时冷淡不少,接着又无比担忧的问道。
“那里多野狗,走夜路被狗撞的。”黎江晚神色漠然的应道。
大白觉得黎江晚在外面呆了一阵子,回来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毕竟他印象里的黎江晚一直都是温柔可亲的邻家小妹,怎么这趟回来,整个人高冷的像是女王似的。
“你没事吧?难不成和你男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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