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自家姐姐从未有过的吃醋表情,头一回缄了声。
一直刻意不去看沈卿酒的楚淮影此刻终是忍不住侧目,沈姑娘垂眸不看他,那吃醋的戏演的十一分的像:“我们分头找吧,这样快些。”说罢便似受不了两人般,策马朝她断定有陷阱的那道走了。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沈月真嘟嘴,瞪了楚淮影一眼:“看吧,你还说要我配合你演,现在出事了吧。”
楚淮影转身要去追,又想起神卫的存在,愣是勒住了马头,大白都嘶叫了一声,只听他问:“来之前她有没有给你传信?”
“有啊,不就是说要给我和你制造机会让我别和你分开吗。”沈月真眨了眨眼,道:“我姐姐不一直都这样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楚淮影目光中若有寒冰渐渐凝结,喝了一声:“暗七。”
“在。”方才加班装小太监的暗卫从树上一跃而下,看着自家宫主不妙的脸色,背后一寒。
“护送沈小小姐出去。”
暗卫看着自家宫主少有地不演戏,第一回觉着他还是平常那样比较好。
...
楚淮影沿着沈卿酒的马蹄印一路策马,他竟然不知道她这三脚猫马技居然敢跑这么快,仿佛刚才那个小心翼翼驱马的沈姑娘是他的错觉。
他还答应换走了她的病马。
“小酒!”楚淮影深入小道,越看那仿佛彷徨的小兽无助地乱跑出来的马蹄印子越是心惊,总算见着了那个月白骑服的纤细背影,狠狠打马追了过去,直到把沈卿酒连人带马堵在树桩前,才一拉缰绳刹住,连马儿都受不住痛苦地嘶鸣一声。
沈卿酒看见他身后渐渐清晰的黑影,眸中起了涟漪,冷声地单刀直入,声音却微颤:“你不和月真一起出去,和把我亲手推进陷阱没有区别。”
“我不会把你推进陷阱。”那个向来慵懒清贵的少侠,此刻满目寒霜,又似有说不明的幽火在燃。
眼看着那黑影要动手,沈卿酒生怕是楚淮影被发现了,目中带了哀求,像是笼中困兽,不知是希冀还是绝望:“这条路是我选的,我事先看过地图,小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还不相信我的谋算吗?”
楚淮影闻言眉头蹙起,桃花眼死死盯着她,里头带着深沉的隐怒,却又无处发泄,他宁可她跟沈月真一样单纯!
“你离我远点......”沈卿酒看着他背后的黑影,脖颈却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冷腻,忽然笑了,神卫对她下了手,不是他。
楚淮影亲眼看着沈卿酒玉白的脖颈浮现紫红狰狞的掐痕,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痉挛,却什么也做不了,唯有勒马往后退,一直到小道另一头的树桩,远远看着沈卿酒像是恢复过来了,才停下。
“......现在你懂了吗,你离我远点,离她近点,我们才能相安无事。”沈卿酒撑着马背,好一会才缓过气来,脸上却挂回了他熟悉的笑,一分雅致六分无奈,剩下三分心伤压抑在心底,远远隔着小道看他,因为刚才的窒息犹带红色的眼眶看着却让人揪心。
楚淮影从没有一刻这么清楚明白她这些日子来的暗示,也从没有一刻这么愤怒,只要一想起他的小酒差点在他面前被神卫掐死,而他却无能为力,怒火便烧得他心生疼。
然,一切盛怒都在沈姑娘温柔又伤人的眼神里淡去,余下的情绪化为一个寥落而深痛的眼神,映在楚宫主幽黑的桃花眼里,刺得沈卿酒一颗心仿佛伤口泡在盐水中。
他明明想说什么,却缄了声。
沈卿酒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少侠仿佛被抽去生气,就这么驱马远远绕过她,玄衣背影仿佛要灰败下去,只有在经过一个远离她的树桩时狠狠地一掌把树撼动,却没有回头,忽然如来时般一狠心策马而去,渐渐消失在小道的入口。
那树在他离开后应声而倒,激起一阵林涛风浪,也不知是要吓唬她身后的神卫还是小道深处布置的陷阱和影卫。
她看清了他要说的话,他说——“不准受伤。”
沈卿酒垂眸讯速地整理情绪,把一切都深埋回去。沈姑娘清楚自己不会武功的短板,所以她打破陷阱到逃跑的时间很短,一刻也不容有失。
再抬眸,沈卿酒面色如常,拿出那只小仓鼠,祈祷般亲亲它,狠狠地打马深入小道,心中默数,数到她测定好的步数时果然见到一道银白的缚仙索,刹时眼疾手快地把小仓鼠放下去,打马右转,进入她规划好的小路,往北边深处走。
小仓鼠动作很快,她还没走出百米,后面便有一连串的暗箭射来,饶是她下了狠心把马儿勒得狂奔,马屁股还是不免中了箭。
不过自从那一箭后,身后的机关便没了响儿,想来楚淮影还是留了暗卫在她身后,否则以楚淮钺的性子,怎么可能放任她出来。
不过,若是楚淮影的暗卫,怎么会让马屁股被射中?
沈卿酒纳闷,眼看形势缓下来,她才慢慢驱马到了北出口,各世家的人都还在林中搜寻,在场的竟然只有与沈月真一块骑在枣红马上的楚淮影。
她不是把他的伤马换了吗,怎么还是没了马?沈卿酒疑惑了一瞬,再看自己骑着的若不是被射了一箭肯定还能再战八百年的白马,瞬时明白了楚淮钺的心机,也明白了为何楚淮影要骑和她一样的白马。
他早知道了。
“郡,郡主,宫主!”翡翠骑着不知哪来的马,气喘吁吁地奔来,显然被吓着了,道:“陛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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