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拉着人往内厢房走,守静、宏远二人忙又回来再盛了一碗粥,刚刚都没吃饱。昨晚上,守静、宏远、熊娃一间房,大师父和黄大郎一间房,这王瑞死活不跟他媳妇儿回去,赖在守静房中,假装睡着,糊弄了一夜。白银仙在自己娘家还独守空房,传出去多少妖精要笑话?能不生气吗?
其实王瑞就是怕。他一个穷孩子,孤苦伶仃活到这么大不容易,要是家里一无所有,一死就一了百了,那反而不怕死,现在他家有恒产,吃得饱穿得暖,人就开始惜命了。他怕死,怕妖怪,怕他媳妇儿。照他心想,最好能再娶一个,只是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原来以为媳妇可能是仙女,那要和仙女过一辈子他愿意,又或者仙女体验够了凡间生活,回天上去,那他就娶个老实女人,也能过一辈子。
可如今媳妇儿是心狠手辣的妖怪啊!一辈子是过不成了,没准以后看他老了就把他一脚踹了,又或者发现了他心中小九九,把他一口吃了。妖怪和神仙的区别,一个吃人,一个不吃人。王瑞昨晚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越想心越凉,他是真怕老婆了。
原故事中,王瑞之所以反应那么大,还用符纸对付他媳妇,正是因为猛地知道了对方是个妖精,还是个能把头拿下来的东西,感同身受下意识以为自己也要脑袋搬家,反应过激了,妄想以凡人之躯,跟他媳妇儿斗。白银仙正巧也是个暴脾气,好呀,你不信我那我还留在这里给你养儿育女?心下一急,自暴自弃,化作了原形。
如今,他先从别人口中知道,他媳妇儿是个妖怪,不过大家很讲文明,没谁随便暴露原形。没了视觉冲击,王瑞这会儿也只是想跟媳妇闹闹,没有到当初狗急跳墙、以死相博的地步。
王瑞被白银仙拽了回去,夫妻俩吵架也好,打架也好,自有他们的解决办法,其余人插不进去也管不着。白家老太太知道,自己闺女从小娇养长大,脾气什么都坏得很,只怕她把女婿折腾死了,提点了两句。老辈人的婚姻之道,自有其被岁月洗礼过后的智慧,白银仙被她娘念叨了几回,对王瑞也没了之前那么恨铁不成钢、哼鼻子瞪眼睛,理解了他一些。
王瑞之前被师父骂过一顿,也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他自小是个孤儿,没人教没人养,三观如同稚童未立。他被白银仙耳提面命,好一番削,半个月后,竟然还觉得媳妇打是疼骂是爱,把他关在山里是为他好,白银仙骂他,“你就是个喜欢受虐的贱坯子!”他还点头,媳妇儿说得对。
这一日,大师父与白寿观禅悟道,几个师兄弟在后山练武修行,王瑞和白银仙偷偷溜了出去。别人无牵无挂的,他们可还有一家餐馆呢,这荒了一个月,也不知道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那些小妖怪有没有老实干活。加上也想知道县城里的形式,两人不声不响就跑了。
到了小石桥镇,两人没落地耽搁,直接就飞去了自家餐馆。店内桌子椅子横七竖八扔了一地,狗啊,獾啊,兔子啊在店里睡觉,地上满是食物残渣,乱得不像样子。
白银仙捡起一根断木打过去,这一伙儿小妖怪吓得全都跳起来,忙不迭跑到白银仙面前,瑟瑟发抖。
王瑞跟狗腿子似的给他媳妇问话几天不在,店里就成了这个模样,好吃懒做四个字怎么写知道吗?”
下面的小妖怪全都摇头,不知道,没认过字。
王瑞自然也不会,奉承地看着白银仙。
白银仙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扭头让众小妖如实把情况讲来。小妖们也很委屈,争先恐后把事情一说。不是他们不开门做生意,而是整个小石桥镇没人再出来下馆子了,不止是小石桥镇,连着方圆一百里,整个县城都没人敢出门吃饭。
闹瘟疫了。
这场瘟疫来得很凶,就在白银仙等人走后没两天,长走街串巷打砸抢的胡二就病了,咳嗽、胸闷、喘过不气来,自言是中了黄鼠狼毒。尽管有病在身,胡二还是坚持不懈巡街,要保护费,两天过去,那几条街上不少人都出现了咳嗽、气喘的毛病,有人还发热、头疼,卧病在床。孩子的身体弱些,一旬未过,小石桥镇死了两个孩子,而且病情还蔓延到了邻镇。有大夫去胡二家讨说法,问问他到底哪里得的病,胡二一口咬定他只是黄鼠狼毒,不是瘟疫,与他无关,死活不承认。第二天胡二就死了,更是死无对证。
瘟疫扩散得迅速,一个月过去,整个大省都得了,还有往邻省蔓延的趋势,症状看着像是肺疾,可大夫们用治疗肺疾的药物去治,收效甚微。京城里派了治瘟灾的大臣和御医了,可这些人除了紧闭城门,不让病情扩散,也没了别的办法。
王氏夫妇二人往大街小巷走了走,又去了趟白马村,面容沉重回了娘家,把事情一说。
“……医药不够,大夫也不够,好多人就躺在家里等死。县城里情况稍微好些,好歹有几个大夫坐诊,病死了的人也有防疫所的抬出去烧了,清理干净,乡下的情况就太糟糕了,无人为津也没钱看病,几乎是十室九空。”
众人的饭都吃不下去了,要是当初没逃跑,与那黑衣人一战,说不定……
“说不定个屁!”一向老持沉重的白老爷喝道,“老头与那人对战过,五百年前就被杀得片甲不留,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的本事,能治得了他,平白给他送了五六个小玩具!”
大师父捋了捋胡须问道:“人间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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