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早上好啊!”齐欣向来人打招呼。
“早上好!”韩立开颜一笑,目光温煦,仿若冬日里的一道暖阳。
“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把戏过一遍吧!”
“行,我先脱了外套。”
韩立也是剧院的演员,他不仅是齐欣的同事,还是齐欣的大学同学。两人已经认识七年多,在昆剧的舞台上搭档过两百多次。
想当初,他们一个班里二十多个学唱戏的同学,毕业后不是转战娱乐圈,就是改行做了别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唱戏没前途呐!看看娱乐圈的那些小鲜肉网红脸,片场随便跑一跑,真人秀里闹一闹,演技唱功一团糟,依旧轻松赚钞票。
再反观他们戏曲演员,寒窗苦练十数载,一腔热血把戏排,画好脸谱刚出来,人民群众齐换台。
真是苦逼又无奈!
到现在,他们班里真正从事昆曲事业的人,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齐欣和韩立凭着那份对昆曲的执着和喜爱,一直坚持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仅仅只是普通朋友,更是惺惺相惜的知己,是同舟共济的战友。
韩立唱的是生角,就是昆剧里的男主角,这周末他要出演柳梦梅,和齐欣出演的杜丽娘在梦里相会。
其实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牡丹亭》这个故事很简单,女主角做了个春梦,见到如意郎君,患上了相思病,一不留神儿就死了。接着男主角赶考路过女主家的时候,女主角又诈尸了,随后两人恩恩爱爱携手并进,克服了阶级困难,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点像是现代的重生小说,可是没有重生小说里主角的苦大仇深,也没有逆天外挂,更没有啪啪打脸的爽感,人们都不爱看了。
隔了一会儿,剧院的其他人陆陆续续来了,要参加表演的就到排练室来,不参加的就去忙各自的事。
齐欣和韩立排练了一个上午,下午不用继续排练,便准备去立欣昆曲艺术班教学。这是他俩共同创办的一个兴趣班,专门招收对昆曲感兴趣的学生,教他们学习专业的昆曲,这也算是他们所能想到的,发扬昆曲的一种方式。
说是艺术班,总共也就十几个学生,比起那些钢琴班、舞蹈班之类的艺术班要凄凉得多。他们每周上两次课,每次上三小时,学生们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每次上课的人数都不足十人,零零星星几个人杵在教室里,像插了几根良莠不齐的秧苗,看上去一片荒芜。
学生们交的学费连教室的房租都不够付,齐欣和韩立只能苦哈哈地奉献自己的工资,用来贴补艺术班的支出。
他们两人创办艺术班的事,剧院里是知道的,只要不影响剧院的正常排练演出,剧院就给予大力支持,当然仅限于精神上的大力支持,不包括金钱上的大力支持。
午后出了点太阳,温度升了几度,户外也不像早上那样寒冷,就连街道上的行人都多了起来,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齐欣和韩立出了昆剧院,一起往地铁站走。
韩立突然说:“齐欣,班里那个叫小兜的孩子不来上课了。”
“小兜不来上课了?”齐欣吃了一惊,停下脚步,“为什么?”
“他的家长不让他继续学昆曲。”
“怎么这样?我给小兜爸爸打电话。”齐欣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别打了。”韩立抓住她的手腕,“我已经打过了,小兜的爸爸说学昆曲是浪费时间,就算学会了也没有什么用。”
“这什么家长啊!”齐欣握紧手机,一脸气愤,然而气愤过后,又只剩下凄凉。班里的学生越来越少,艺术班会不会有一天办不下去?
“别太担心,一定会慢慢变好的。”韩立安慰她,一只手搁在她肩上。
齐欣扯动嘴角,笑得勉强。韩立每每总是安慰她,一定会慢慢变好,可是究竟会不会变好,谁也不知道。剧院的演出票每场都卖不完,看着台下坐得零零散散的观众,心里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她很想努力改变这种情况,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浑身力气使出去,总感觉打在了棉花上。
两人来到昆曲艺术班上课的教室,三个小时的上课时间一晃而过,家长都过来接孩子了。
齐欣和韩立站在教室里,把祖国的花朵一个个送走,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人,像两个孤独的老人,有种日薄西山的沧桑感。
韩立转头,平视她的脸,“齐欣,我们去吃晚饭吧!”其实他也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南方城市不算矮,可是齐欣穿低跟鞋和他站一起,也就跟他差不多了,这一点总是令他隐隐心痛。最萌身高差神马的,对他而言,永远只是浮云。
齐欣正要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她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四个大字:混世魔王。
韩立也看到了这个名字,目光微微一闪,询问道:“混世魔王是谁?”
“一个无聊的富二代,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就是只张牙舞爪的大尾巴狼。”她滑动屏幕,刚把电话搁到耳朵边上,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声就传了过来。
“阿嚏——”王少业揉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嚷嚷:“卧槽,刚才肯定有人骂我。每次我鼻子痒痒,都是有人骂我。”
齐欣:“……”混世魔王的鼻子真神了,他是哮天犬转世的吧!“你说谁骂你呢?”
王少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然不是我们小欣欣啦!小欣欣多么高贵典雅,冰雪冷艳,简直就是我心中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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