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放心。”沈弃淮一副很相信他的样子:“三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家耐心等等便是。”
说是这么说,他心里却清楚得很,沈故渊今日是不会来了。
昨夜一场激战,沈故渊跑遍整个京城,惹得四处鸡飞狗跳,他损兵过百也没能把他抓住。虽然不悦,但也无妨,沈故渊中了五石散,再也不可能回来,他照样是得偿所愿。等一切尘埃落定,秋收大权就会落回他手里,并且那四个碍事的老头子,也再无立场多言。
这笔买卖不亏。
沙漏又漏了一袋,半个时辰过去了,众人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夹杂着质疑和担忧。沈弃淮嘴角上扬。正想扭头跟幼主说什么,倏地就听见个声音在前头响起——
“人倒是来得挺多。”
清冷如霜的声音,瞬间止住了这铺天盖地的嘈杂。众人循声看去,就见远处一人衣袂烈烈而来。
一头白发扬在身后,满身红袍花纹精细,沈故渊眉目俊朗如初,唇角也依旧带着一抹似嘲非嘲的笑,人未至,声先达:
“我正愁一件事怎么才能让朝中人都知道,眼下看来,不用我费心了。”
看见他出现,四大亲王纷纷松了口气,沈弃淮却是脸色大变,惊疑不已地往前走了两步:“你……”
沈故渊没逃?而且,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呢?他已经甩开了追捕,应该立马离开京城才是,哪还有调头回来送死的道理?
“王爷怎么是这副表情?”迎面对上他,沈故渊勾唇一笑:“不是笃定我会来吗?我来了,你怎么倒是意外了?”
额上出了冷汗,沈弃淮强自镇定下来,语气不太友善地道:“本王意外的是殿下来得太晚了而已。”
“抱歉。”沈故渊勾唇:“昨晚就打算进宫,没想到遇见了?烦,若不是武功还过得去,今日怕是当真来不了了。”
孝亲王一愣,连忙问:“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就是遇见了暗杀,还都是王府里的护卫。”沈故渊笑着看沈弃淮一眼:“人我活捉了三十个,都已经替王爷捆好扔在大牢了。府里出了这么多的奸细,要挑拨我与王爷的关系,一定要让廷尉好生审查才是。”
一个护卫,可以说是别人派来的卧底,意图诬陷沈弃淮。那要是三十个王府护卫都去刺杀三皇子,这就不是巧合了,只能是沈弃淮主使。
众人心下门儿清。忍不住都看向了沈弃淮。下头的徐宗正略带责备地道:“王爷,皇室血脉相融,您怎能……”
“与本王无关。”沈弃淮硬着头皮道:“三殿下怕是没完成军令状,心虚,才编这么一出来污蔑本王。”
“哦?”沈故渊挑眉,站在玉阶下头,抬眼定定地看向他:“那我要是完成了军令状,就不是在污蔑你了?”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沈弃淮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负手而立:“据本王所知,三殿下怕是还差点。”
“这是账目。”沈故渊伸手递给大太监账本:“请陛下过目。”
大太监恭敬地双手接过,捧去了幼主面前。
然而,小皇帝还没伸手,沈弃淮一把就抢了过去,翻到最后,冷笑一声道:“三殿下莫要欺陛下年幼不懂账目,这上头。分明还差了五百万石粮食!”
“敢问王爷。”沈故渊不急不慢地开口问:“一石粮食价值几何?”
沈弃淮顿了顿,旁边有文官帮着回答了一句:“按照京城粮价,一石粮食五十两银子。”
“那就对了。”沈故渊眼角一挑,伸手递上另一卷东西:“这是三千万两银子,等于六百万石的粮食,请陛下过目。”
几位亲王都是一愣,孝亲王连忙起身,先去接了那东西,四大亲王围成一团,一起看。
沈弃淮看着,冷笑连连:“这一卷纸,值三千万两银子?是本王没睡醒,还是三殿下在做梦?”
沈故渊笑而不语,秋风吹过,雪白的发丝拂过他的眉眼,看得旁边的宫女一时失神。
“陛下!”四大亲王看过那东西之后,齐齐跪了下来:“请陛下速回玉清殿。召集群臣,共议此事!”
幼主吓了一跳,差点从龙椅上站起来:“怎么回事?”
沈弃淮也沉了眼神,三步走下玉阶,拿过孝亲王手里的长卷就展开。
竟然是贪污折子!
“最大的一笔,应该是在悲悯王府的库房里,足足有五百万两白银。”沈故渊云淡风轻地看着他道:“昨晚我去看过了,都封得好好的,还埋了土。土是新的,想必就是今年刚送上来的赃银。”
“你胡说什么!”一把将那长卷撕了,沈弃淮暴怒:“沈故渊,你督促秋收不利,就来污蔑本王和朝廷重臣?!”
那长卷上,写满了官员的名字和贪污的数目,甚至连藏匿赃银的地方都有。不用细看,光看第一个名字,沈弃淮就知道,沈故渊是当真查到了。
然而,他不会认,也不可能认。
“是不是污蔑,不是一查就知吗?”沈故渊嗤笑,抬眼睨着他:“还是说王爷心虚,压根不敢让人查?”
沈弃淮恼恨地看着他:“你!”
天色瞬间阴沉下来,龙椅上的幼主瑟瑟发抖,不安地抓住了大太监的袖子,百官也都屏息不敢出声,畏惧地看着玉阶上怒气高涨的沈弃淮。
悲悯王一直是一张笑脸,好久不曾看他这样生气了。这张脸扭曲起来,当真是好可怕。
良久,徐宗正才站出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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