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千秋岁中曾经有一位出色的巫女。与此说她是巫女,不如说她是一位优秀的舞姬。
她如山中的雪女一样有着吹雪如云的乌黑长发,周身散发着不属于尘世的美丽与纯洁。她在天贶节翩翩起舞,如高山之仙,有人出了百万缠头与黄金白银仍旧无法撼动她的心肠。她会温柔的告诉对方:“我是姜家的巫女。”没有人懂得这个美丽女人的所作所为,她的舞蹈古朴清丽,纤尘不染,可是她似乎穷途困顿,因此才于千秋岁落脚。
她只是不停的跳舞,丝毫不在乎旁人的指指点点与炙热目光。
直到有一天,她从千秋岁中消失了,这个惊艳赵国的女子再也没有回来,就像从未在尘世间出现一般。
只是某一天开始,人们忽然恶意的传说,这个女人被所爱的男人抛弃而远走他乡。
男人们张狂的笑起来,又哀伤的痛哭,似乎将这一段fēng_liú韵事写进心中,抱着周身的美人诉说起这段传说。
“姜九曜…”灵均拄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父亲也很少提起她。”她看了看一旁天心的,长长的鲛绡披巾下是一张美艳无比的面庞,似乎永远都留在最鼎盛的时候,如果姜九曜能成为神话,那必定是天心这样的美人吧。
天心冷漠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如冰山展颜笑了出来:“这样的女人,想必无颜面对家人了吧。”
第二日灵均盯着一双黑眼圈儿打着哈欠跨进了朝堂的大门,也忽略掉了四周的百种表情。
颜风神近几日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却仍旧看着她笑了出来:“最近视力越来越差了,看什么的模模糊糊的。第一次看到你没有蒙面的脸还不太习惯呢。哎,真不愧是姜楚一的女儿,你的母亲…想必也是个绝色美人吧。”
灵均淡淡呵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
颜风神楞了一下,随即低着头露出一些复杂的表情。她呆呆的看着门口的花,却忽然轻轻浅浅的哼起了那首缠绵的《桂枝香》,灵均闭上眼睛静静听着,似从未想到颜风神竟有如此好的嗓子。颜风神眸子黯了黯,像是她手中的牡丹花枝一般带着些死灰的气味:“今天符老大要见你,去吧。”
☆、行凶者
符尧光看到灵均纤细的身影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一点笑意。
灵均从心底打了一个寒颤,能不能不要笑了啊,真的好可怕。
她缓了缓步子轻身一拜,对符尧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符尧光十指交握,清冷的凤眼挑出优雅的弧度:“你就这么信任我么。你要小心,官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是你的疑问我可以解答,监啸那日的笛声确实是我所奏,不过萧声我便不知了。”
灵均点了点头:“下官知晓了,那么请给下官予大理寺的授权吧。”
符尧光托着下巴,眼光恶意的闪了闪:“如此美丽的姿色不做巫女真是可惜了啊,不过,你身为御史,要知道其身必正。明年天贶节姜家巫女于千秋岁一舞之事的消息已经在上雍如野草疯长,你的亲眷太过张扬了,恐怕会影响你的仕途啊。”
灵均呵呵一笑:“多谢您的关心。”
她出了门长长舒了一口气,那日监啸的笛声响起,郁鹤若曾经轻蔑的说了一声,她便晓得吹笛之人必定是她熟识之人。符尧光擅笛宫廷皆知,他不可能是引起监啸之人,也就是说真正引导那些死囚发生反叛并且冲向大理寺的根源是随后附着在笛声旁的萧声。
既要熟识符尧光的笛音,又能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支道承的这颗钉子会是谁呢?他不会蠢到令一旁近卫去劫大理寺,但是必定会利用草灰蛇线的方式去引起骚乱。
只要找出这个人,便可以再给支道承下一剂猛药了。
朝堂被审判院即将三司会审一事炸出一颗惊雷。此事间隔时间太长,可是朝堂一直有被压下去的流言。
据说审判院的六位详议官之间有着交易,而当年审判院垄断三法司大权后,曾经背着皇帝罗织大狱滥杀无辜,这才触犯皇帝逆鳞。更何况上次监啸之时,已经死了三位审判官,这事情更成了一团疑云。
聂桢在一旁听着闲言碎语,不由得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滥杀无辜?多少年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这群没用的废柴。”
灵均在一旁默默的给这位脾气不好的皇商公子添茶递水,心中却非常忧愁,这位娃娃脸的唠叨少年其实是个大叔啊,居然比父亲还大,可是他的性格实在是…幼稚。
详议官中只剩下祝调、刘英、范春琦三位还活着,她在监啸当日后夜半探大理寺却发现三人的精神状况都不是很好,似乎在死囚袭牢之时受了刺激。祝调是太子的人,刘英是二公主的人,范春琦却是支道承的人。
灵均越发不明白,支道承若是真的有隐瞒的事情,下死手便是杀了自己推荐的三位详议官,索性将他那些党派之事全部瞒住,或者干脆把这六个人都杀了。可是为什么还会留下一个范春琦,却杀了大公主推荐之人呢?
难道是为了嫁祸大公主?
这似乎也不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留下活口。凶手是趁着死囚冲到大理寺之时动手的,手段狠辣无比,几乎是一刀致命,当时检验的仵作也说过,凶器就是监牢中随处可见的刀子而已,看来这个人对大理寺也非常熟悉。
她收敛心神,转身消失在宫门外。
夜色如水,萤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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