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她,好像真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幼妹。
安叙被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别这样看我,你长得很帅,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干巴巴地说,“说了半天,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还是完全没回答。你扮演了什么角色?教廷代言人?这次来干什么?打架?”
“安娜,神眷者安娜。”他摇着头,遗憾地说,“为什么要用世俗的目光将一切框死呢?我说过我来找同胞叙旧,那便是想与同胞叙旧,我并不想动一根手指。”
“你想说自己只是个串场用的神棍吗?”安叙嗤笑道,“我想起来了,几年前的提比斯边境我看到你和白鸟,在乌尔堡又听见你跟我开辟专场神神叨叨,要是你只是个戏份不多光卖脸的角色,全世界的观众都要翻白眼吧。”
“你又在用人类的方式看待问题了。”诺亚失笑道。
“我本来就是人类。”安叙回以白眼,“本来以为我的中二病够严重了,结果这里还有比我更严重的人啊,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你不是,我们也不是。”
“不是人是什么?神?”
“你的胃口太大了,安娜。”诺亚说,“我们只是准神罢了。”
……你神经病吧?安叙想。
“我刚才说过了,人类需要人群来定义自己的位置,教皇也好,国王也罢,无疑例外。”诺亚说,“但是,神并不需要人类定义。即便人类全部灭亡,世界不复存在,神也是神。祂是世界的基点……你知道a这两个性别的名称从哪里来的吗?”
安叙捧场地摇了摇头。
“‘我是阿尔法,我是欧米伽;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我是初,我是终。’”诺亚说,“圣经上这样说神。”
安叙嗯了一声,却突然觉得不对头。她背诵完了圣安德鲁神学院的藏书,很清楚这里的光明圣经上写着什么内容。诺亚说的这一句安叙也有模糊的印象,只是……不是这里的圣经,而是现实中的圣经。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升起了怪异的预感。就像在冰层上看见巨大的阴影,你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冰下游动。
“不在圣经上,对不对?”诺亚看着她异样的表情,笑出了声,“不不不,这就是黑暗时代前真正的圣经啊。”
黑发司铎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波动。
“乌尔班一世的棺椁停在阿铃古的地下,与他尸身随葬的是一本更加古老的圣经。他是最早的神眷者,没人敢于亵渎义人乌尔班的尸体,除了同样得到神灵眷顾又不会被教皇的卫队挡在外面的我——这方面我真心感谢我人间的躯壳。乌尔班一世自己编写了光明圣经,将任何与他不同的圣经宣判为异端,下葬时却留下了最后一本不敢毁去,也难怪他如此幸运却只能止步于此。”诺亚讥笑道,“有些人类即使得到了神格,得到了神眷,他们此生也只愿意匍匐在地做一名仆人。”
“诺亚,”安叙的声音有点发干,“你的名字,在上一本圣经当中吗?”
“你知道?”诺亚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继而又理所当然地说,“是的,你当然知道,一样被神眷顾之人。只有诺亚在上帝面前蒙恩,造方舟……”
“……装上一对对动物和他的子孙。”
“是的,义人诺亚。”同名的神眷者诺亚哂道,“不过在我看来,叫做‘筛选者诺亚’,更加贴切。”
安叙没注意他接下来在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与天主教似是而非的光明教,也有和安叙的世界大不相同的abo亚性别、异能和异兽,后者全部是在黑暗时代里发生的。黑暗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记载非常少,被一大堆神话传说与对圣徒的歌功颂德涂抹得面目全非。抛却各种各样陈腐荒诞的规则,光明圣经和圣经最开始的分歧点在于灭世的方式。不是诺亚与洪水,而是义人乌尔班和异兽潮。刚读到的那会儿安叙还以为这就是最初平行世界分支的走向,如今诺亚告诉她黑暗时代前有圣经,与安叙世界的圣经一模一样。
安叙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却有像个卡在喉咙里的生僻字,死活出不来。她有点后悔自己常年无脑碾压,曾经解谜游戏小能手的脑子岂止生锈,简直挂了三层蜘蛛网。安叙想不出个所以然,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会出现这种桥段全怪自己醒着的时候看过圣经。潜意识啦,大脑皮层啦,诸如此类的。
她用力摇了摇头,在诺亚中二发言的空隙中插嘴,企图把话题主动权抓到自己手上。她问:“圣水和神有关吧?”
“的确如此。”诺亚点了点头,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安叙沉默了一小会儿,又说:“你说最初的神眷者是乌尔班一世,那么所谓将神的恩宠与众人分享,这点也不完全是扯淡。通过圣水类似的东西,是不是?”
神眷者安娜。苏利文不再像刚才一样吊儿郎当,她的表情冷淡下去,浅金色的眼眸一旦褪去了丰富的情绪,就产生了一种非人的压迫感。她的口吻十足自信,比起求证,说她在阐述大概更贴切一些。
面对这怎么样都算不上友善的表情,诺亚的笑容却显得愈发亲切。他笑而不语,又点了点头。
……果然,按照(游戏)经验,要跟话不说满的神棍装逼烦套话,最好一脸冷艳高贵装得比对方更智珠在握才行啊。安叙想。这种人一遇到虚心讨教就得瑟得要上天了,好烦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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