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上前劝道:“姨娘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就是,太太明晓事理,自会替你作主的。”
芳姨娘冷冷拿眼瞪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现在是巴巴认别人做娘了,哪会管自个亲娘的死活。”
玉欢听此话不对味儿,立时红了眼眶,甩着袖道:“你自个心里不爽,又凭白拿我出气儿,我不问就是。”说着便赌气转了身,朝张氏及玉翘微俯请安,也不言语,就要离去。
玉翘忙唤她到跟前来,响着声说:“刚刚才提到你,你就来了。母亲身子不利落,前惩了博戏的婆子们,已气得跟什么似的,这样强撑着,不是长久之计,瞧这园子说小也不小,杂事颇多。主子并丫头婆子小厮吃穿用度,平日采买开销,总需个人帮衬着核核帐本、审审算计及拿个主意什么的,便想到了妹妹,你可愿意?”
说着,玉翘淡淡睇了芳姨娘一眼,果然如自个想的,她眉梢添了抹喜色,叫了声阿弥陀佛,把来时的那股子戾气化解了不少。
玉欢倒露了怯,呐呐道:“太太还是寻了别人吧!我百样不懂的,对这些也兴趣寥寥,逞强接下,只怕日子长了,反让大家着恼。”
“这个没出息的,总要试试再说后话不行么!”芳姨娘磨着牙,急得一阵搓手顿足。
张氏拉过玉欢,噙着笑开了口:“我选人,品性最主要,玉欢是个老实宽厚的,万事总是由不会到会,明日里你来房里,我把一项项细细提拨你,就算你嫁到王太医家,也免不了帮衬着夫人执家管事,懂得些总是心不慌的。”
一席话说的玉欢频频点头,心中服气,只有答应“是”了。
张氏又看向玉翘,板着脸怒道:“方才那帮子烂赌的,幸好是翘姐儿遇到,要是被老爷瞧着了,还指不定现在要闹出多大的事来,连我也要牵连进去。一想起心中就气不畅快,我倒要仔细查查那两婆子是哪个房的,再禀了老爷,让老爷定夺去。”
语毕,即朝玉翘眨了眨眼。
玉翘心领神会,扯了笑劝道:“母亲何必动这肝火,身子要紧,现撵也撵了,罚也罚了,想必人人自危,一段时日里总是太平的,父亲为国事操心,再让他为这些事恼了,最后还是要怪母亲、姨娘还有我们这些做主子管教无方,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日后多加谨慎些就是。”
她停了一下,看向芳姨娘,恍然地问:“瞧我们竟只顾着自个说话,倒把姨娘冷落了,不晓得姨娘此来何事?”
芳姨娘坐了半天,该听的不该听的全进了心里,方才来时那咄咄逼人的盛气,此刻却如熊燃的炭火被水浇了般,全都熄了。听见玉翘来问,忙洌着脸子答:“也无甚大事,听着姐姐在抓赌,便过来瞧瞧,哪晓得晚了一步。翘姐儿说的在理,这种后宅子的事就大家合议着处理罢了,莫要去惹老爷烦心才是。”
“你也觉得我说的在理!”玉翘一笑。芳姨娘讪讪的又说了会话,不乏使眼色给玉欢去房外说话,玉欢撇着脸儿,只当不理,她也无法,便自去了。
待芳姨娘去后,张氏才起疑惑之色,因问着:“前头她来时,气恼恼的,这说了会话,她倒自个好了。”
玉翘捧过茶碗,喝了半盅,才慢慢答她:“那两婆子估摸着是她房里的,未知会她,就撵了出去,心中自是不舒坦吧!”
还欲说些什么,瞧着玉欢脸色白了些,便说些其它把话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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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氏正房出来,春紫踮着脚尖,在廊上隔着金丝笼子喂鹂鸟,瞧着玉翘,似等候多时的模样,笑着跑近来,感激不尽道:“多谢小姐在太太面前美言,管事的说从今儿起,奴婢月钱多赏了五百。”
玉翘拂拂她额前有些遮眼的门帘儿,和气说道:“这是你自个应得的。平日里就瞧你是个聪明伶俐的。现你主子也要替太太管事了,你能帮衬的就多帮衬下,等她嫁了去,你要陪过去也行,若不愿,就到我房里来。”
春紫自然是千万般恩谢,玉翘笑着问她:“你在这喂鸟,可否瞧着我那采芙去哪了?”
她想了想,忙道:“之前看门的小哥来唤,她便跟着去了,好似和那紫水鸡有关。”
玉翘本想独自回房的,听春紫如此一说,想了想,便朝府门方向而去。
远远就瞅见采芙立在垂花门处,与一个少年正面面相觑,都涨红着脸儿,彼此无言僵持着。
“采芙?”玉翘也不近前,离了些距离唤着。
采芙寻着声望来,瞧是自家小姐,忙颠颠的奔至玉翘面前来,一脑门子的汗,眼神也惊慌慌的,憋着眼泪道:“那紫水鸡是邻府夏侯家飞过来的,侍童现寻上门来,要索讨回去。”
“我当是多大点子事呢!”玉翘抿着唇,叹道:“还他不就是了!若真喜欢,我让楚芸去集市替你买只回来。”
采芙依旧苦着脸儿,吞吞吐吐的说:“紫水鸡我把翅儿剪了,方才实话讲与那侍童听,他回去禀了,现又来回话,说他家少爷讲了,这紫水鸡不是寻常集市上卖的低俗货色,是上古时期,金龙翠凤月圆之夜相配,生出来的稀罕物,定要奴婢拿一千两银子出来赔他。”
“金龙翠凤相配,能生出鸡来?”玉翘哭笑不得,还要一千两银子!摆明是来寻事直往大里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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