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不可活了!”
在床上又懒了会,玉翘垂眸无话,面色凝重,这一切如强说还是一场空梦,那是否早该醒转?只怕这不是梦了!
这样的领悟让她衍生出某种狂喜又杂着酸楚的情绪扶摇而上,直达心底,便如沸水般翻滚激荡,让她忍不住绞着手中的绢鲛帕子,直揉的褶皱纹深,方才突然顿住,喘了口气。
忆起幼时,曾有一僧上门化缘,娘亲乐善好施,请进门来款待,此僧也是个骨骼清奇的,大谈宇宙混沌,鸿蒙初时那些云山雾海玄幻神异之事,那会听的懵里懵懂。
如今思忖,这天下怪事何其多,自个重生只不过是其中一件罢了,即来之便安之,定要保楚家周全。也为自个好好筹谋一番,不枉再走一遭的人生。
这厢拿定主意,刚才抬头,却瞅着采芙一脸疑惑又担忧的模样瞅着自已,不由眯眼一笑,眸儿如星般,灿烂生辉:“采芙,扶我起来洗漱,这些日子困在床上,整个身子似锈了般,僵硬的很。”
采芙瞅着自家小姐动作有些无力,但却精气神足的模样,也打心眼里欢喜,忙前伺候。
一切齐整,她才随意问了一句:“迎雪呢?”
“不晓得呢,方还在这里,是否要寻她来?”
“罢了!”玉翘此时心情不错,即便招来了,见着了,也是添堵。悠悠晃到书案前,昔日绘的雪梅图还静静展在那里,枝丫轮廓雏形已显,再加些红似火或黄似蜡般的花瓣或骨朵儿就成。
挑了支蟹爪小笔,,染了些许箭头朱来,她轻轻绘描了几笔,一朵绽开的红梅雀跃与纸上,可能心境到底沧海桑田经历了一番,此梅画得,柔弱不足,倒显出几分刚毅的味儿。
院落里有些喧闹和繁杂的脚步声,顺着窗棂缝往外望去,宫里派的带刀侍卫已训练有素的勘查好地形,分散站在紧要位置,这样瞅着,冷不丁儿,玉翘想起上一世关于秦惜月的一桩大事来。
秦惜月是在流春院迎来送往贵客时的花名,其本名叫方雨沐,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方常晖的长女。
前生也值今日,那伙cǎi_huā贼子趁夜深人静,翻墙入室强给这女子灌了méng_hàn_yào,趁其昏迷,背至府邸偏僻一处空落院子,随便寻了间房,次第凌辱,实可怜这娇花弱柳之人,零落在狗党狐群之手。
待次日遍找时发现,她正白绫高挂,意欲寻死。这方常晖年逾四十,仅得一女,此时自然与其抱头痛哭,委实劝慰,总归说些好死不如赖活之类的话来,这才平息了下来。
谁成想这日子还没过多久,又因公主夺帝一事牵涉甚广,方家也遭波及,方常晖杖刑没能涯过,死于乱棍之下,方雨沐碾转在牙婆手中倒了几转,才沦落至流春院改为秦惜月,彻底堕入风尘之中。
虽她于自个在流春院中,时时行尖刻之言,处处做苛待之事,但也着实是个可怜凄惨的女子。
如此一想,玉翘私下打定主意,让采芙唤了楚芸来。
这楚芸也是打小长在楚府,生的聪明机警,处事稳重老辣,楚太傅见他是个人才,格外青睐,派了专人教习,也顺带学了些棍棒功夫,到如今十七、八岁光景,已有了些许未来楚家总管的迹象来。
稍时片刻,这楚芸即掀帘至玉翘身边,行了礼,昂首直起身子,静待吩附,并不多言。
玉翘想着当年一直觉得他清冷非常,不易接近,便也不屑于他说话儿。谁又能想到,在发配碎花城的漫漫征途中,他却跟团烈火般,多次将自个从他人魔掌中拖出,直至膀断腿残,拼尽最后一口气力。
一时百感交集,玉翘平复了片刻,才定下心神来沉声交待:“今夜一更时,你带四、五个小厮候在建业大街中段,那翰林院侍读学士方常晖宅院门前,隐蔽着,莫要引人注意,仔细盯着房梁屋顶,如有异样,记得敲锣打鼓,大声喊话。”
楚芸听了微怔,心头不由诧异,却见玉翘病色轻减,绝美姿容的脸儿,表情镇定坚决的很,并不似玩笑捉弄之意。便也知趣,并不多问,利落的一口应承下来。
张氏娘家是晏京天字号粮商,取名为洪长兴,虽大和国轻商,但倚仗着为皇宫内务府直供玉田胭脂米,她父亲素日里热爱交朋结友,又乐善好施,倒颇受上下敬重。这张氏打小并未养在深闺,常在店内隔着帘子观望,双亲也有心点拨,经久年岁下来,把这个人际江湖摸的通透。
所以今晚这顿家宴的重要性她岂能不知?自打嫁入楚家,她就想着将家中女眷聚拢在自个房里,和和气气吃顿饭,如众人能赏光,也就算确认了她在楚家的身份和地位。
可就这样一件简单的心愿,硬没成行。翘姐儿冰雪聪明,知了自个想法,有心为难便有诸多借口推脱,楚太傅宠溺这丫头,半句呵责都不忍。芳姨娘那边见此情形,自然明哲保身,不来趟这个浑水。这些年下来,她便把这点心思藏了,学着渐渐看淡。
绣画是张氏陪嫁过来的大丫头,把张氏的想法看在眼里,倒是不以为然的劝着:“翘姐儿一年一年大起来,自不比往日骄娇任性,也看出你是真心为老爷好,为这个家操累着,她即有这个提议,必是深思熟虑的。”
见张氏听了点头,便继续道,“翘姐儿到底饱读诗书,品性端良的很,只是怨你在她亲娘故去不久就匆匆嫁进来,这道坎过不去罢了,现她已及笄,婚配之事还要仰仗你和老爷作主,有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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