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目送着道长离开了府门,黄子敬若有所思的回了自己房中。
“阿荀让我放过你,放过莲儿……”脑海中突然闪回出这样一句话来,黄子敬猛然拍了拍头,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立刻出门将府内身强力壮的两个家丁喊来,小声在他们耳边耳语几句之后,那两人跑出了黄府。
大约天黑的时候,黄子敬派出的两个家丁回来了。看见他们进门,黄子敬立刻将他们喊到书房,劈头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眉目没有?”
个子高的家丁点头道:“他叫关沐荀,两年前二小姐回府之后才来京城的,至于认识什么人,也就是这两年认识的那些人。”
“就只有这些?”黄子敬不满的问道。
两个人点了点头,“他没有在府衙备案资料,我们只能打听到这么多。不过据说他是姑苏来的。”
“姑苏?!”黄子敬似乎抓住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托着腮在屋内徘徊,挥了挥手对两人说道:“你们暂且下去吧。把管家叫过来。”
“是。”两人应声退了出去。
不多时管家黄福全进来了,“老爷有何吩咐?”
黄子敬走上前附耳对他耳语了几句,并做了个杀的手势,随即大步踏出门去。
老管家对他说的话很是震惊,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听老爷说过这么心狠的话,看他出了门,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自语道:“一介书生而已至于下此狠手吗?”摇了摇头走了。
空荡荡的书房除了沉寂的冰冷的空气,以及刚刚溜走的阴谋,再无其他。
冬日漫长而艰辛。
这一日天气干巴巴的,冰冷的空气被细碎的风吹散,割在脸上如刀刃般锋利。
黄河找不到出门的机会,只好将心中所想写在纸上,待到关沐荀再次在墙边吹埙时,她将纸条扔了出去。
倔强的少年不肯让她跟自己受苦,一辈子背负私奔的罪名,决心再次登门拜访黄父,想以赤诚之心求得他的赞同。
然而再赤诚的心意,也不能够感化顽石。
关沐荀一连三次登门拜访,都被管家赶了出去。他连黄老爷的面都没有见上!可他依旧不死心,总以为没有见到黄父,别人的任何话都不作数。
当他再一次提着东西敲开黄府大门时,管家探出头骂道:“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还癞□□想吃天鹅肉,我家二小姐早已与兖州苏家定过亲了,不日便成亲。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蛋,若是再来烦扰,休怪老夫不客气!我家老爷是不可能见你的,老爷还说了,你若是敢再站在墙外吹埙骚扰小姐,便让家丁乱棍打死!滚——”
关沐荀连推带搡的被黄府的家仆赶了出来,老爷子的一番话令他分外心酸。出了黄家的高门大院,他来到黄河住的后院墙外,看着那一堵一尺厚的院墙愣愣出神,黄河倾城的容颜浮现在他的眼前,她笑容温婉的对他说:“阿荀哥哥,若是我爹不同意,咱们就私奔吧!”关沐荀心口一痛,喉咙内一阵腥气上涌,他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年少之人吐血被视为不详,关沐荀苦笑,拿出埙,他想如果她听见一定会出来见他。如果她能出来,他一定义无反顾的带她走,就算天涯海角的流浪,也是好的。
一阵哀怨凄婉的曲调随着清冷的北风瞬间飞远了。
他的眼前仿佛回到了当年沉香河畔,绿草成茵,蜂蝶飞舞,她开心地坐在他身边,幸福的笑着。他说,莲儿你以后不要嫁给别人,我等你长大。她说,阿荀哥哥你放心,这世间我只嫁你……
然而曾经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随着时光成了记忆,自古以来的门第之分早已在他们之间挖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让他们背道而驰,越来越远。只能彼此遥遥的相望,祈祷有朝一日能够重聚。
她终究还是被逼着与他人有了婚约,虽不是本意,却也无法更改。他的心除了冰冷,绝望,沉重的无法透气。
不知何时,天空暗了下来,很多乌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飞来了,落在关沐荀不远处的树上,它们安安静静地站在树枝上认真的倾听着那一段凄婉的乐声。
片刻之后,一阵清脆的竹笛声自高墙那一端飞了出来,关沐荀微微一笑:她终究还是听见了。
“喂!你别给脸不要脸!”一个黄府的家丁拎着一只木桶转到了关沐荀面前,他的脸一如这冰冷的天气,“老爷说了让你滚蛋!再来骚扰小姐就对你不客气了!”言罢举起木桶朝着吹埙的男子泼了过去。
“哗啦啦——”
冰冷的水从木桶中飞出来一股脑落在关沐荀身上,瞬间将吹埙的男子身上的衣衫浸湿了,那阵尖刻冷漠的叫骂声赶走了所有落在树上地上的黑色鸟儿,埙声戛然而止。
关沐荀猛然一阵哆嗦,双手被冻得通红,他怨恨地看了一眼朝他泼水的人,恨不得用眼神将其碎尸万段。
“你瞪什么瞪!还不快滚!”恶仆恨道,随即转身跑回了府内。
关沐荀浑身战栗起来,却依旧固执地站在墙边不肯回头,高墙那端清脆的竹笛声依旧低低的吹奏着,他举起手中的埙颤抖着附和。
她的笛声已经如此纯熟了,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生涩与不自然。眼前浮现出沉香河畔第一次教她吹笛子的情景,那年她十五岁,青涩的模样带着少女的狡黠与调皮,她的十指不够灵活,总是握不住那些孔,她一脸无奈与娇羞地让他示范,让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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