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翼知道自己能被编入专案组,完全因为自己是管辖区刑警的缘故,局里高手那么多,没有多少好事会轮到自己的。
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庄士成,庄士成是局里的法医,还有两年退休了,头发油腻,戴一副老式眼睛。他对张天翼笑了笑,用手指了指争论激烈的大个子刑警,他的动作似乎在问张天翼,他们的争论是不是很精彩?张天翼会意地点点头。
大个子和小董的争论处于相持阶段。袁正发话了,如果有疑点,慢慢破解,伙计们换个话题吧。
张天翼站了起来,大家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但他还是毫无表情地指着幻灯片,说:“刚才陈警官说,被害人和凶手熟悉,凶手行刺了被害人后,转身逃走了,这些都能勉强说得过去,但有一点!”张天翼有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被害人被刺以后,为什么要往树林里跑?我们知道,那天是大雨,树林里根本就不会有人!如果他想活命,只有可能往马路上跑!”
会场一下子沉寂下来,与会者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刚刚加入他们的新队员,会这么不客气地发言。
大个子双手相交,注视着张天翼,顿了一会,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有一种情况,如果树林那边有人招呼他,他就会向树林里走!”张天翼觉得他的回答非常勉强,反击道:“请不要忽略这样的事实,那天是大雨,倾盆大雨!当死者被行刺后,树林方面.有人就向死者招手,难道凶手有两人?”
“人在冲动的时候,是非理性的,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也会表现得非理性,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就什么都通了。”刚才还和大个子陈警官争得不可开交的小董,话锋一转,开始帮大个子讲话了。
会场虽然还有零星的争论,但都没有那么激烈了,而且,张天翼明显觉得,他很难融入他们,他苦笑着摇头。
散会了,张天翼心情沉重地走出专案组,庄士成追了上来。张天翼回头看了他一眼,算是打过招呼。庄士成笑道:“想不到你你这么快就能融入案情。”
“我想去看看尸体。”张天翼答非所问,说道。庄士成的笑容极具商业味道,说:“看尸体要领导同意,签字。”
张天翼停住脚步,说:“那我去找袁队长。”庄士成伸手拉了一把张天翼,说:“我是法医,你难道信不过我?”
张天翼耸了耸肩,做出一个不解的动作。庄士成搓着手,说:“尸体我们都解剖过了,都写了尸检报告。那还有什么不信任的?”
张天翼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我是专案组人员,看看尸体也不行吗?”庄士成凑近他,说:“看和不看都是那么回事。这样的命案,我经历得多了,要是被判定流窜作案,没几天就会束之高阁的。”庄士成拉着他向前走了几步,继续说,“现在的流动人口那么多,被害者又是一个外地民工,没权没势,谁会杀他?谁又愿意杀他?十有是临时起意,出了人命。”
张天翼差点笑出声来,说:“庄老师,就这么简单吗?那还成立专案组干妈?”庄士成似乎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平之意,说:“他们之间的争论已经养成习惯,对一个案子相互抬杠,从中找出相互的漏洞,以便在实施侦破过程中少走弯路。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不接受你?这个很正常。”
张天翼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一时沉默起来。庄士成跟边上路过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说:“时间长了,大家熟悉了,也就好了。”
张天翼摇摇头,说:“那我总不能老是徘徊在案情之外吧。”庄士成露出狡黠的目光,轻笑道:“小老弟,你也不想想,刚才回忆结束以前都有具体分工,一组搞清死者身份,二组继续搜索现场。而三组只是在家待命。”
张天翼当时就觉得很奇怪,经他现在一提,一股怒意从中而生,刚想发问,庄士成抢先开口了:“三组就你和我一个老弱病残组成,我估计,我们很多时间只是留在办公室待命、接电话、发传真、整理资料、打扫卫生。你以为什么,还会真的让你上第一线?”庄士成说得自己都笑了起来。
张天翼有些愕然,问道:“那为什么要把我调入专案组?”庄士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拾漏补遗呗!”
“拾漏补遗?”张天翼差点跳了起来。庄士成点头道:“对,拾漏补遗!你是案发现场的辖区刑警,对现场相对要熟悉一些,再说,那次出现场,袁队长看你还算干练,就点了你。”
庄士成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拾漏补遗,老弟,好好想想吧。”说吧,笑着转身离开了。
张天翼咬牙站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词:“该杀的拾漏补遗,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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