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张挺和所有的大理寺官差都沉默了,押着周亮和,迟疑着谁也没动。
“你们聋了?”罗振纲蓦地抬高声音,“叫林清远来见本卿!把所有看守银库的差役都给我扣了!”
陈平等人浑身一震,低声说:“大卿……”
“去!”罗振纲的声音冰冷僵硬,毫无停顿。
陈平垂下头,“是……”领着人刚要走,一个高瘦细挑的汉子领着十几个差役,突然出现在库房门口,向着罗振纲,慢慢跪了下去。
“清远!”
“老林!”众官差一起惊叫。
“大卿……”汉子慢慢抬起脸,“罪人林清远,前来投案……”
“老林!”张挺一下子傻了。“你……”
汉子惨笑一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弟兄们无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扁扁的木盒,打开来,是两根已成了人形的老参。“刚立案的时候,周文达派人来找我,送了这两根参给我。还说以后我家娘子的药,只要到户部辖下的‘仁和堂’去抓药,一律免费,而且,还请御医出诊……”林清远惨然说:“我一时起了贪念,就答应了他们。”
“……”众人全都默然。
“以前娘子抓药也是在仁和堂,欠了不少账,仁和堂的掌柜一直很善待我,于是……”林清远闭目叹息一声,“所以周文达派他来说这事,我就心动了……大卿,他们在官库内有密道直通库内,所有搬运之事都在库内进行的,他们只是告诉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就是’,我这两天在后半夜就自己守在银库内部,所以没有别的弟兄和我同谋……”
罗振纲看着他,慢慢说:“真的?”
“……昨夜贺通贺达曾经听到了异动,也被我搪塞过去了……”林清远面无表情地说。“周文达的人在库内搬运时也十分小心,我又把弟兄们都派到了远离这边的库房看守巡逻,所以……并无同谋。”
“大卿!”他身后的差役们一起叫起来,“不是的!大卿!我们是同谋!是我们劝林大哥收下周文达的贿赂的!我们都收了钱的……”
一个差役激动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我们收了贿赂……是我们害了林大哥……”
“胡说!”林清远大喝一声,随即扑到罗振纲脚下,大声道:“大卿,他们胡说!是我一人干的!他们是想帮我脱罪!”
罗振纲默默地从陈平手里接过那张银票,“五百两……”罗振纲身子一晃,陈平张挺大惊,上前扶住罗振纲。“大卿……”
林清远也站起来搀住罗振纲,眼含热泪:“大卿,我对不住你!!!”
罗振纲看着他,随即慢慢看向跪在地上号啕大哭的众差役,虎目中慢慢溢出泪水。“你们……”缓缓摇摇头,“居然是你们……”
众差役全伏下头去,啼泣不止。“大卿,是我们的错……不是林头的错……您不要处罚林头……罚我们吧……”
罗振纲猛地摔开陈平等人扶着他的手,指着一众差役道:“五百两银子,就买走了你们的原则和立场吗?五百两……你们见过多少五百两,为什么偏偏这次……”
“大卿……”林清远扑通一声跪下,惨白着脸说:“大卿,他们是为了我才拿这五百两的……大卿,别怪他们……一切都起于我……”说着,横刀在颈,惨笑一声。“大卿,我对不住你……告诉阆儿,以后千万别学我!”说着刀锋一划,颈血狂喷,众人惨呼着扑上前去,林清远已经倒在地上,血ji-an起一米多高。
罗振纲推开众人,走过去,蹲下来把林清远的身子垫在膝上,拼命用手捂住林清远颈上的伤口,一串泪砸在他脸上,颤声叫道:“清远……”
林清远看着罗振纲,翕动着嘴唇说:“求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饶了他们……这罪我……一人承担……好么?……”
罗振纲的泪噼里啪啦落在林清远脸上,血顺着他的指缝咕嘟咕嘟往外冒,罗振纲慢慢点点头,林清远这才颤抖着脸颊一笑,道:“阿纲……我到底……是给你……丢脸了……对……不起……别恨我……”
罗振纲拼命摇着头,哽咽着说:“清远,是我对不住你!我无能……我……把你逼到这步……”
林清远咳了一声,血噗地又迸s,he出来,“你没错……是我软弱……永远不要怀疑……你选的路……永远……”努力地微笑了一下,“阿纲……对不起……”
罗振纲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林清远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瞳孔慢慢放大。血却不再流了。
罗振纲抱住林清远的身体,把头埋在林清远胸口,痛哭失声。“清远啊……”身旁的差官全都失声痛哭。
“抓周文达!”罗振纲蓦地抬起头来,眼珠发红恶狠狠地道:“现在!立刻!周老狗!让他给清远偿命!!!!”
大理寺的差官们立刻也都红了眼睛,恶狠狠地答着:“遵命!”
罗振纲抱着林清远的尸身,看着那十几个犯错的差官,痛声道:“你们听见清远的话了……我不追究你们的错,现在,你们只有一个机会!去周府!你们已经失去本卿的尊重了!今后,你们该怎么办,自己想好!清远已死,你们,不要再让他失望!”
那十几个差役一起痛哭着答道:“大卿,我们这就去办差……大卿……您保重!”
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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