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用过的洗澡水,还温温的带点热度,红霓浑身上下立刻湿透了,嘴里也灌进不少洗澡水。她想到刚才看见春水洗澡的时候,往澡盆里尿了一泡童子尿,心里恶心的直想吐。抹了一把脸,里面的味道果然骚骚的,不由“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春心心里痛快之极,面上却丝毫不漏,假装惊奇大叫:“哎呀,妹妹,你怎么跌到澡盆里了?”
俯身想把她扶起来,红霓不领情,一把推开她,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一到院子就叫着:“娘啊,救命啊。”
陈秋花梳妆完,听到喊声,忙跑出来。看见红霓湿淋淋地站在院子,不由惊叫:“夭寿啊,这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红霓要扑到她怀里哭,被陈秋花一把推开,“别弄脏我衣服,快到屋里去,把这身换下来。”
两人回屋,依稀可以听到红霓哭哭啼啼地诉苦,说她是被春心给推到澡盆里的,她帮娘去问问水为什么没烧好,叫了春心就被她推到澡盆里。
春心在外面听见,不由叹了口气,不愧是红霓,编瞎话的本事真强啊。
不过她也不会示弱,既然敢做,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早在刚醒来时,她就发过誓:这一世绝对不会让人欺负。
站在院子里,听着里面陈秋花低低地声音,大约是在劝红霓不要难过,自会给她做主吧。
过了一会儿,陈秋花从屋里出来。她忙迎上去,笑道:“娘啊,你要的热水已经烧好了,您是这会儿洗澡还是要做别用?”
“就放那儿吧。”陈秋花斜了她一眼,脸上表情居然平静无波。
她不是应该大吼着骂她,说她不该欺负红霓的吗?这么平淡的样子反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暗自嘀咕,这对母女俩惯会搬弄是非的,肯定又憋着什么坏主意等着折磨人呢。
后来的半天,春心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她本就不是会耍阴谋的人,刚才假装凶狠只是想吓吓红霓,也没真的就想逼得她掉进澡盆。
晚上的时候根生回来,一进屋就先去陈秋花房里。他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里面隐隐有食物的味道,闻着很像在外面买的卤肉之类的。
有好东西没想着给儿女,先拿给媳妇,这大约就是所谓的二十四孝中的一样吧。
春心叹口气,问春水道:“如果待会儿父亲问你脸上的伤,你怎么说?”
春水想了想,“反正不能说是被狗蛋狗剩他们打的。”否则以后他爹肯定再也不会叫他出去玩了。
春心也不想管他说什么,只要不挨打,编个瞎话说是自己磕的应该也没事。
摸了一下他的头,叫他去叫爹吃饭。
过了一会儿春藤也回来了,一家子人坐在屋里吃饭。
她果然猜得没错,根生丝毫没提买的卤肉的事。他一边给陈秋花夹着菜,一边还说着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委屈她了。
陈秋花随便吃了两口菜,便不吃了,大约是卤肉吃饱了。
红霓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哪吃得下这些乡下饭菜,不停抱怨青菜炒得太老,萝卜放了太多盐。根生难得好脾性,哄着她说回头给买好吃的,红霓这才不闹了,安安静静地吃饭。
春心一直偷偷瞧着陈秋花,她居然忍得住,半句也没提今天灶房的事。
陈秋花放下碗筷,对根生道:“一会儿你到屋里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说完站起身就进了屋,别说洗碗收拾了,就连椅子也没往里面搬搬。
若是春心敢这样,根生早就拿筷子敲她的头,然后痛骂几句。而此刻他只是点点头,对红霓说了句,“你多吃点。”然后紧跟在陈秋花后面进了里屋。
春水含着筷头,看两人消失的背影,不由道:“爹也真是的,这天还不晚呢,怎么就进房了?”
春藤狠狠在他头顶敲了一下,“你老实点吃你的饭吧。”
红霓则幸灾乐祸地看着春心,眼神里大有一种“你要倒霉”的意味儿。
春心心里“咯噔”一下,也很觉自己是要被报复了。
吃过晚饭,她收拾完桌子,去灶间刷锅刷碗。正洗着呢,根生走进来,“春芽,过来,爹有话跟你说。”
她应了一声,擦了擦手上的水过来。
根生未说话先叹了口气,“春芽啊,你娘死的早,你在家里忙里忙外的也着实不容易,爹体谅你的苦楚,不过你也应该体谅一下爹的苦楚。”
她道:“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爹想让你换个地方睡觉,你觉得怎么样?”
家里统共就三间房,想让她住哪儿去?苦笑一声,“爹觉得哪儿能住人?”
根生道:“住柴房吧,收拾收拾那儿还能住人的。”
心里忽升起一股怨气,让她体谅他,他这个做爹的又何尝心疼过她?咬紧唇,轻问,“我若不愿呢?”
“你别叫爹为难,更何况你今天做的事确实不该,你娘还替你瞒着,说你乍一失去亲娘不适应才会看谁都不顺眼,还不让我罚你。若依着爹,今天肯定要打你一顿的。”他说着语气已重了几分。
春心咬了咬牙,“娘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把红霓推进澡盆想淹死她,她本来不肯说的,还是我看红霓神情不对,百般追问,她才肯说了。”
“让我挪屋,这是娘的主意?”
“是我的意思,我觉得你再跟红霓在一处对红霓不安全,你就委屈下先换个地方吧,回头家里攒了钱就再盖几间瓦房,到时一人一间就够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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