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爆发末世会有什么后果吗?你知道各种生物乃至于人会变异到哪个程度,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吗?”顾叙带着深深的不敢置信,质问着床上这个他曾经无比尊敬的老人,“就算你当时都不知道,但你不会不知道这种事情有多危险吧,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即便通知全国人民做点准备也行啊!别告诉我那株破草还管这个!”
他越说越激动,即便被蒙蔽,即便对那什么草的作为始料不及,即便无法预估后果,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弥补。以傅青松的地位,无论是报告中央,使全国范围内军队集结防备,或修筑防御式基地,或在物资上做充足准备,还是在民间做宣传,提高民众防灾警惕性,早作准备,各种各样的事他都可以做,也都有能力做。
可是傅青松还真的只是把像他这样的人给外调出去,什么都没有通知,什么都没有提醒,还一副仿佛遇见了危险的模样,告诉你如果有大变动发生,一年之内就不要回来了,在外面保存实力,留存火种。
顾叙想到自己当时的担忧不解,这十多个月来的担心牵挂,从头到尾对傅青松的尊敬和信任,觉得这一切尤其是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最可笑的是,明明是傅青松的纵容和不作为造成了这一切,他直至此时还一脸无奈叹息、置身事外之态,毫无惭愧悔恨不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傅青松看着他,回忆昨天吃了什么东西似的淡然表情也起了变化,变得阴沉而冷厉,还有一丝丝的不耐,“几十年来我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多少贡献,等到老了,那些家伙就想着怎么把我给挤下去,都在咒骂我怎么还不死,还占着这个位置做什么!我一身伤病,医疗机构一点办法都没有,高级病房多住两天,下面也要起几声嘀咕,正式场合多说几句话,那些小辈就要皱眉。我是为了什么?这个国家是我出力最多,本就该是我说了算的!你们什么顾家明家,不过是世代的累积,一个个就自以为高贵,就敢联起手来和我斗!我就只能种种花,养养草,一边等死一边看你们的太阳升得正好!”
他手一摊:“好不容易我能翻盘了,我会什么要去提醒别人,我会什么要自首,为什么要让别人得了好处,而自己就等着被军事法庭裁决,然后锒铛入狱?”
他呵呵笑起来,满脸的皱纹都缩在一块儿,眼里闪烁奇异的光:“现在不是很好吗?优胜劣汰啊,死去的人都是因为他们没用,他们该死,活着的才是精英。以前不是老说人口膨胀资源紧缺?现在你看人口马上就下来了,资源重新分配,而且是靠自己的拳头,自己的力量分配,这多公平?……万事万物都讲究个制衡,等再过个几年,人类和丧尸和变异动植物势均力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就会重新建立起来,一个全新的社会再次诞生,而人呢,既不会灭绝,也不会消失,反而优良基因会代代传承,会进化得更好。”
顾叙冷眼看着这个笑得满面红光的人,感觉无比陌生和荒唐,这已经不是他知道的傅青松了,或许他根本就没了解过傅青松的真面目,他稳定了一下情绪:“那个怪物在首都里还有多少‘合作者’?它需要木系做什么?有多少人给它办事?”
傅青松笑着不说话。
“它到底会怎样让你长生?你这样身体的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丧尸病毒是不是它干的,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傅青松还是不回答。
顾叙低下头:“要怎样才能消灭那个东西?它的老巢在哪里?”
傅青松从头到尾只是怜悯地看着他:“没用的,你不会是它的对手,等它吞了你那位小女朋友,把她的能量吸收,它就会更强大。”
顾叙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傅青松却觉得很畅快:“打从你第一次把她带来,它就看上了她,没日没夜地跟我说,那丫头能量高而纯,而且细皮嫩肉,滋味肯定不错。”
顾叙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情状骇人,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逼我!”
顾优看了他一眼。
傅青松哈哈大笑,笑得呛气:“十六年前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这小子生有反骨,才那么点大就敢偷偷携带枪支,还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崩了生母的丈夫,我当时就想,这会是一把利刀。我将你救下来,教你最好的本事,看着你一日日地变强,我就想,你什么时候会反我,什么时候这把刀会桶向我……没想到,最后是因为一个女人!”
顾老四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你也好意思说救!我们顾家岂会让自家的骨血给别人处置了,当时本来就要保下顾叙的,你横插一脚截了胡,狠狠打了顾家的脸不说,还从头到脚打着利用的心思,看看顾叙这些年的日子,你分明只是把他当成一样工具养着。”
“呵呵,顾家老四,和我扯这些你还不够格,我居心不良,你们姓顾的又是什么好鸟?”傅青松瞟了顾优一眼,“顾叙在我这无非受些苦杀些人,要是落到你们顾家手里……哼,还不一定被调教成谁的奴才呢!”
顾家这是见顾叙出息了,见他老了终于不行了,又想来走亲情路线把人拉回去?傅青松轻蔑一笑,想得美,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除了他傅青松,谁都不够格让他低头!
顾老四顿时沉下了脸:“顾叙,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你这正忙着,不如把他交给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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