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莎全身湿哒哒的,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被指责和围观,看起来木木然好像随时能倒下去。
边长曦想了想要走过去,喊她去医务室的人见她没跟上回头问:“边小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哦,那边是专门存放水的,昨天开始水系就开始放水了,今天过来继续放,不然水肯定不够用的,那个被骂的女生我刚才来时就注意到了,一面放水一面东张西望,管理员一看过去就马上装得比谁还认真。”
他摇着头:“现在不该齐心协力吗?真不知道在开什么小差。”
说完后见边长曦没反应,不由有些奇怪,随即想到似乎有人说过边小姐有个朋友就是水系,还是她亲自出去经历了不少波折找回来的,顿时心里一个咯噔,不会这么巧吧?
江城集团里虽然没有什么“官官相护”上下相护的风气,但这也有队伍之前存在时间太短、现在成员又太少的原因,老成乖觉的人都小心着不去得罪那些和管理层有着一两丝关系的人。
比如那个在食堂掌勺的赵姨,谁不给面子?比如又编进物资组的林蓉蓉,每个和她打交道都很喜欢她,不仅是因为她知足常乐会关心人的性格让人舒服,还因为她和边长曦关系好啊。
他紧紧闭上嘴巴,心里为那个还在摆冷脸的管理员点一支蜡。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边长曦听了他的话没生气也没再走过去,而是淡淡说:“大概是想挂念亲人朋友有没有来报道吧,麻烦你去说
一声,大庭广众之下闹得这么大,难免给人一种我们管理上有问题的印象。”
这人一个激灵,马上应是跑过去,边长曦则继续走向医务室。
斥责陈怡莎斥得起劲的那位是新官上任,又是傲气又是担心这不长进的女人给自己惹祸,被那小伙子拉到一边细说了一通,细汗都沁出来了一些:“看我糊涂的,明白明白,我这就让人散了。”
小伙子摇摇头:“自己小心点,教训人回去有的是机会,而且这人……”
他看看木然垂头一脸苍白的陈怡莎,心想这人真的是边小姐的朋友吗,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阴沉沉的,到口的提点又咽回去了。
人都散了之后,陈怡莎被准许去换衣服,拉着窗帘的大巴里,她怔怔坐着,望着车外发呆,和她一同被救回来的辛梦走上车似乎都没看到。
“陈姐,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辛梦问。
陈怡莎眼珠直直地望着车外:“你看,他们回到队伍多开心啊。”
辛梦看去,遮阳蓬前队伍都排不下了,人们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的身份。而近处,一个个一副脏乱的人被安排进休息间,很快就稍微打理干净,出来去吃东西,去接受木系和医生的检查,去巴士和客车上坐着休息聊天,一副劫后余生热闹欢腾的景象。
她叹了口气:“是啊,能回来谁不高兴,现在想想在……的日子,就好像地狱一样。”
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陈怡莎却低低地说:“他们真好。”
“什么?”
“高高兴兴地来,谁都不知道从哪里来,发生过什么事……我们再坚持几天……”她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就能够和他们一样,谁知道我们做过什么?我们混在人群里,一样地进来,一样地有吃有喝,一样地干净……”
辛梦又打了个哆嗦:“你,你什么意思,陈姐你没事吧?”
“都是她!我本来也有这个机会的,都是她都是她!”
辛梦吓得急忙去捂她的嘴:“我的天哪你还要不要命了!要是被人听到……”她胆战心惊地左右看看,“要不是边小姐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伺候谁呢,说不定哪天就像那个小夭了,你,你反倒埋怨起她来了?”
她口中的小夭是比她们很早就在“楼子”里的一个姑娘,长得十分美貌,还是三阶水系,已经是很上档次的了,但她在第一次招待贵客的时候把人给废了,后来老板震怒,又要给人交代,是怎么残忍怎么折磨糟蹋她,然后每来一批新人就把人脱出来给她们看。
人彘般的一个人,手也没了脚也没了,乳.房也烤焦了,鼻子耳朵都割了,一只眼珠子被挖去塞进了虫卵,还每天都要伺候些畜类,谁看到她都要狠狠吐一顿,几顿吃不下饭,晚上还做噩梦。可就是这样,上个星期她还给人带走,说是去了哪个研究院,要活生生地被人切片研究,还要做各种各样的实验,或许还要泡在药水里做成标本。
辛梦想起来还浑身发寒,带她离开那个鬼地方的边长曦更是让她感激。
陈怡莎却显然不这么想:“要她多事!”她低沉嘶哑地骂道,“我那么努力地讨好每个人,天天好吃好喝要她当什么救世主?她不多事我现在就能和外面那些人一样,高高兴兴地回来,回到过去。她救了我,又不肯为我隐瞒,你没看到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每天还有人偷偷跟着我,当我不知道呢!怀疑我就别做好人啊!还要我做这个做那个,放水?别人放的水能拿去喝,我的只能用来洗,嫌弃我就别贪我这便宜啊,不是很多水系吗?不是财力雄厚吗?”
她表情扭曲,披头散发好像野鬼,声音被外面的喧闹和欢呼掩盖,只在车里回荡。突然她捂着脸崩溃地哭:“明明是他们丢下我,他们丢下我带着林蓉蓉跑了,他们欠我的!欠我的!”
辛梦后退两步,摇着头。
这是陈怡莎吗?那些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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