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苦涩的味道。
真苦,苦得鼻子发酸,还得强撑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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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贺斐如今对刘茂颇为看重,所以刘茂很容易就见到他了。
见到人后,刘茂也未打盹,就把李老板所说的事情说了一下。
他只是平白直述,并未掺杂任何感qíng_sè彩,其实这件事虽说有些蹊跷,但刘茂心里并不是没有数。贺大公子不可能会做这件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大抵是贺家的哪位主子知道贺大公子看中了个小戏子,这是在从中插手呢。
刘茂觉得贺大奶奶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他虽是个男子,但不是没听他娘说过一些琐碎话,也是知道这贺大奶奶是个不能惹的主儿,拈酸吃醋得厉害。从贺大公子娶妻多年,却未纳一妾就能看出。
这苏州府的各个府上,谁家没背地里笑话过贺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倒是攀了个高枝,可惜请了尊活菩萨进门。明明是长子嫡孙,至今贺大奶奶无所出,贺家那一家子人还得装作无事样,也不知道是在骗谁。
当然这话是绝不能拿到外面说的,打死都不能说,不然就是不想在苏州这地界混了。
按下这些且不提,听完刘茂的话,贺斐当即脸色难看起来。
“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心里有数。”
刘茂也没多问,点点头就走了。
而贺斐却是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外面的下人只听到里面稀里哗啦一通乱响,就知道这是谁惹大公子生气了。
可到底是谁找天借了胆子?要知道大公子轻易不动怒,既然动了怒,那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
待贺斐从书房里出来,依旧是惯有的稳重沉静的模样,他未回芳荷院,而是转道去了贺夫人住的院子里。
“娘,我打算抬个妾回来。”坐下后,贺斐对贺夫人道。
贺夫人一身枣红色绣金撒花褙子,下面穿着紫色绒面马面裙,头梳桃心顶髻,一水的翡翠头面和首饰,端得是雍容华贵。明明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仿若是三十多点儿的样子,长脸细目,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美人。
听到这话,她略微显得有些诧异:“怎么突然就想起纳妾了?”这么说了一句,她又道:“想开了也好,娘早说过了,这耿玉容嫁进来五载有余,至今无所出,咱们家虽是高攀了汝阳侯家,可咱们也对得起他们了。搁在谁家都是早就抬通房的抬通房,纳人的纳人,非你和你爹说这事不成,再等等。”
贺夫人越说越恼火,忍不住拍了拍手边的小几,上面的茶盏随着她的动作跳了几下,“换我说,等什么等,说破大天去子嗣为重,我就不信他汝阳侯家敢当着大家的面说,他家姑娘生不出来,就非得我儿子陪着不生。就算他家权重望崇,在朝中势力不小,可咱家还有你姑姑你爹撑着,我就不信他们为了这一点儿小事,就跟咱们撕破脸皮。”
说起来,贺夫人早就对耿玉容这个儿媳妇不满了,只是丈夫和儿子一直压着,她也就权当那是个菩萨供着。平日里即不让她晨昏定省,也不让她在身边侍候立规矩,不是怕了汝阳侯家,而是见耿玉容这儿媳妇心烦。
哪家的媳妇来给婆婆请安,像她那样?端得架子比谁都大,好像就她出身高贵一样,要知道贺夫人也是出生名门世家,只是家里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微末罢了。
婆媳之间天生就是仇人,贺夫人早在心里无数次给儿媳妇难堪了,这次见儿子终于开了窍,她当即就支持道:“你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娘这就给你抬回来。”
好嘛,这贺斐不过是一句话,贺夫人倒显得比她更积极。
贺斐想到秦明月的身份,犹豫了一下:“哪家的姑娘儿子暂且保密,娘你把下聘的东西准备齐备,到时候儿子把人给你抬回来就是。”
贺夫人失笑,“还跟你娘打太极?行行行,只要是我儿看中的,哪怕你抬个村姑回来,娘也给你照二房的待遇给你待着。”这里的二房指的是大妾,也就是除过正妻外,妾中地位最高的,俗称贵妾。
贺斐当即笑了一下,心想:虽他想给她更好的,但这身份也不屈了她,以后再补偿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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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这边操持着准备聘礼,这动静自然是满不住的。
贺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人多嘴杂,且操办的这些东西一看就是要办喜事用的。如今贺家可没有要办喜事的主子,于是也不过只是一天的功夫,关于大公子要抬人进门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贺府。
芳荷院这边收到消息后,耿玉容关着门在屋里砸了许多东西,砸完了洗漱收拾出来,还是一贯大家闺秀的做派,只是身边几个丫头,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到了傍晚的时候,她使着贴身丫头去请贺斐,丫头去了,不一会儿,贺斐就回了芳荷院。
耿玉容强端着笑,像以前那样说的些琐碎的话,而贺斐也就不紧不慢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应着。
就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他是,她也是。
终究还是谁在乎,谁就输人一头,眼见贺斐一脸若无其事样,耿玉容越发觉得心绪不平,堵得心口直泛疼。
“爷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跟妾身说?”
贺斐连眼都未抬,手里还端着茶盏,一下一下地撇着茶沫:“什么话?”
这样的态度,彻底击垮了耿玉容,她眼泪刷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人也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整个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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