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快半个月没有回来了。只是捎个口信也就那么几次。我听人说宫里宫外可都闹得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太后和皇上大吵了好几次,要死要活的,听说太后已经绝食了。皇后那么讲究身份的人,也坐不住和皇上闹起来。皇上尚且如此的焦头烂额,咱们王爷既是儿子,又是孙子,也不知是什么情形。真是叫人不放心啊。”
“不必想也知道里面乱成什么样子。父皇要么不做,要做就翻江倒海都上来了。我倒是担心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姑娘不是说过,外戚专权,但凡是有作为的君主是绝不能姑息的吗?皇上这样做想来也是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自然是没有不应该。可是怎么做却说道大了。那两家的势力岂是一朝一夕聚敛来的。且不说皇后她们家权倾三朝,就是太后那边得势的年头比我和他的岁数都大。这两棵大树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岂是一下子就能拔得动的。一棵都难,还要一下子拔两棵。这样的事情只可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我真的害怕他最后费尽心力,成全了别人,反倒害了自己。”
“王爷是聪明人,如何想不到呢?”
“我想到的他都想得到。可是他也是走投无路之举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静王才是嫡长子,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人家生下来就比他占了名正言顺这最大的天时。再有静王淡泊寡为,最好控制,皇后自然更加希望他做储君,自己将来做了太后也更好干预朝政。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都不希望父皇龙驭上宾以后传位给一个有决断有作为的皇子干扰两家的权势。他现在能够抱有希望的就只有父皇了,可是父皇的心意也是要人琢磨不透。”
“姑娘看皇上到底会属意谁的机会大。”
含藜摇头道:“天意难测,又或者连父皇自己也不知道谁更合适吧。无论是汉景帝削藩还是汉武帝灭诸侯国,无论成败,最后的实行者都是不得善终。我真是为他担心,希望此事会是个意外,老天爷能够保佑他才好。”
“姑娘放心,您说的哪些人都是皇上的大臣,皇上自然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咱们王爷可是皇上宠爱的皇子,就算两宫那边怪罪下来,一家子骨肉,亲儿子,亲孙子,能怎么样?”
含藜冷笑道:“当年闵妃生的儿子难道不是亲儿子,亲孙子,最后如何。死后连个皇子的身份都没有给。”
这时候小丫鬟进来禀报皇后召穆王妃和静王妃入宫觐见。
含藜皱眉道:“本来约好明日和曼婥入宫的。算了,早死早超生了。”
“姑娘。”
见水莼一脸恐慌,含藜安慰道:“别怕,我也好害怕,这样的事总有第一次。一会儿进了宫,她们说什么尽管听着,什么都不要说。若是被抓到了把柄,她们不敢处置我,拿你杀鸡儆猴就糟了。”
水莼点点头。
曼婥比她早到,今日两人并没有通过音讯,想必静王府里也不能安生,大概她心里也在为盘算这件事犯难。曼婥的身孕已经七个多月,挺着大肚子骄傲无比。含藜承认她确实妒忌她。
段皇后从卧房出来,两个儿媳妇连忙跪拜。
“叫静王妃坐下说话,不要动了胎气。”
话说得气鼓鼓的,故意不看她。含藜见宫女从里间端出两只茶碗来,大概她兄弟刚走,得知前面的情形实在忍无可忍,才叫自己来撒气。
“穆王妃,你说,我待你和穆王如何。”
“母后待我们恩重如山。”
“那好,我的真心全成了驴肝肺了。你们夫妻两个为了讨你父皇喜欢,联合起来对付你舅舅和表叔。如此离间骨肉,天理不容的事情,亏你们忍心。我自然任由你们作践,太后一把年纪的人,你们竟然也下得去手。她老人家要是有个什么不好你们将皇上置于何等不孝之地。”
含藜心里冷笑道:“现在拿出太后当虎皮。你自己不是巴不得老太太即刻死了才好。只是就是不死。”
“儿媳不敢。穆王也是君命难违,左右为难。”
“我自己的儿子我会不知道,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们两个在一处心气越发高了。可是不要忘了,你这个王妃是怎么得的。”最后一句说的尤其阴森狠毒,听得含藜毛骨悚然。
“母后大恩大德永世不敢忘的,不仅是我,就是王爷也是万万不敢。”
“你们两口子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安宜公主从后面出来,向她母亲道:“母后,亏您作了这么多年的皇后,难道见到过河拆桥的事情还少吗?她如今是得了势了,也用不到你提携了,就撺掇着男人要整治你这个婆婆了。”
说着向含藜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也不到镜子跟前照照自己的德行。你们家穷得泔水都喝不上的破落户,打小没了爹,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要不是我母后,你还不知道在那个醉汉子家洗抹布呢?嫁给我哥哥才不到两年,就离间我骨肉情义,你想着害死了我们娘几个你就能成事了?做梦吧!你别忘了你上面还有个静王妃在呢。人家才是长房长媳,要做太子妃也轮不到你。”
安宜公主的泼悍无礼宫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但像今日这样大放厥词,张牙舞爪还是第一次见。宫人们一个个都垂着头,心里面既同情穆王妃,也觉得公主实在没脸,连下人都看不下去。
段棣光没有叫她起来,她只得一直跪着听疯狗一样的小姑子骂她,同是儿媳妇,曼婥却是一旁身怀六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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