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幽会彻夜不归,想要人不知道也难。
遐羽并不提毛宝璐红杏出墙之事,只是强硬的要休妻。管家到了毛府上明里暗里把事情说出来,毛家出了这样的家门丑事,虽然痛心疾首没脸,却还是胡搅蛮缠不想女儿休弃回去。
管家道:“凡是见好就收。大人有意念及旧情,要给夫人和二老体面,不要闹到京师王爷王妃那里,到时候大家都没脸。”
毛家最后总算答应。不过念及体面,只说女儿受菩萨点化,自愿出家。
毛宝璐回到娘家仍旧和孟怀楚频频书信往来,事情不胫而走,再也没有人敢娶她。毛家父母恨她yín_dàng不知羞耻,也不管她。她最后还是离开娘家,在道观里安身,同情郎往来却更加便利。自觉日子比在娘家和婆家都自在欢快多了。
孟怀楚是轻浮薄情之人,得手没有两年厌倦了她,不再去找她。后来因曼婥同娘家作乱,事后算账,孟怀楚因为攀附盛家被杀,毛宝璐也因为同他的旧情被斩首。
☆、第108章
含藜接到她哥哥的信,妙莺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殷修。
自从孩子夭折后,含藜又怀过三次身孕,都还是三个月左右就没有了。后来怀孕就好像生病,经期一样,保养好身体,不要有事。她不知道自己的骨肉流到哪里。直到再也不再怀孕,两个人都有些哀伤,同时又是轻松的。似乎告别了无休止的惩罚。含藜再想起被她害死的那母子两个,心里也不再恐惧,倒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还清了。
恒允从她那里得知遐羽有了儿子,道:“我本想要是大哥他们有了儿子,我们过继来一个,等到百年之后,也不怕身后事有什么差池。偏偏他们也没有。你哥哥的儿子也是一样,就是不是同姓。”
含藜叹气道:“近些的也就二哥了。”
没等说完,他打断道:“他们的还是算了。”
含藜抢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曼婥生的还是算了。”
“所以,等老的那天再说也来得及,旁系找个老实的,他既得了便宜也不会不按我们的意思。”
含藜心里很伤心,他这样的人竟然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一切她是责无旁贷的。
祁淳坐在御花园的一块石头上雕一只枯树根。太监上前禀报道:“穆王妃求见。”
祁淳回头见他儿媳妇在后面站着,连忙招手叫她到跟前来。
“春天了,这时候野菜正嫩的时候,我做了些野菜团子和榆钱粥给父皇肯春。”
祁淳笑道:“这些日子,怎么进宫的时候少了。”
含藜只是笑而不语。宫女端上榆钱粥来,祁淳也不喝,只是怔怔的看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人老了,就是爱想起过去的事来。不像年轻的时候,总是喜欢向前看。”
“父皇想起了谁呢?”
祁淳笑道:“你大概也猜道是谁。”
“是闵妃娘娘。”
“是啊。”祁淳只是低头,沉吟片刻道:“我有意要追封她为皇后。”
这一消息令含藜极为震惊,看来是要和她婆婆彻底决裂了。
“父皇是真的不肯原谅母后吗?”
“我没有不原谅她,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种人。”祁淳思忖后又问道:“如果是允儿,你会原谅他吗?”
“我会。”
“为什么?”
“爱一个人可以原谅他的一切。”
祁淳自嘲道:“也对,到底我没有爱过她。如果我真的爱她,大概我可以像幽儿一样,包容一切。”
“父皇拥有无限包容的心胸。不要说一个帝王,就是普通人,也是极位难得了。”
祁淳听完,又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样子很苍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成了现在的样子。
含藜从宫里回来进到屋子里静悄悄的。撩开帐子,他手里拿着一本《淮南子》和衣睡着了。她凑过头去,瞧瞧的亲他一下。
“干嘛?没事偷着亲我。”
“坏,装睡。”含藜枕着他躺下。
“父皇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没事你也常去看看他。老倒是没有什么,精神差下来才是最要命的。”
恒允伸出一只手,头枕着手臂,眼睛望着天想事情。
祁淳的病反复,身体逐渐衰落下来,期间又有几次凶险,但一直不提立太子的事情。
段皇后和静王自上次的事后在祁淳面前失去信任,以后两年间夫妇父子间几乎隔绝。曼婥和皇后婆媳两个仍旧暗中结交朝中要臣,谋划祁淳身后之事。费太后一直身强体壮,所有人都相信祁淳要走在她前面。恒允的重点放在太傅的西南,遐羽的川州和江南。一旦巨变,还有退居京外的可能。
毛氏被休后,妙莺被扶正。这一年遐羽入京看望妹妹穆王妃。
兄妹两个三年未见,中间世事变化,再见不胜悲喜。妙莺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带大儿子拜见他姑姑姑父。含藜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后向恒允道:“我哥哥这次看人总算带着眼睛了。”
遐羽听了不好意思笑了笑。
他们兄妹两个单独说体己话时,遐羽道:“这么多年了,王爷待你倒还是一样,实属难得。”
含藜苦苦一笑,道:“是啊,当日嫁给他时竟也没有想到。尤其我又……”
她公公安抚道:“不遂心的事就不要提了。人生在世,有谁可以十全十美。你们如此,已经羡煞旁人,应该自足。”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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