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长着几棵粗可双臂围拢的高大垂柳,柔韧的枝条顺势下垂,如女人柔长的发丝,上面缀满了浓绿的叶片,亦如女人头上刻意镶嵌着的无数绿色细碎发卡,院子里打扫得还算干净,平整的沙地面上不见杂草碎石,由此可以证明,沈玉花家的崽子是个勤快人,几年里的镇大院生活,并沒有腐化了他自小养成手脚勤快的好习惯,镇大院里是从來不养闲人的,所有的室内外卫生,统统都由通讯员來负责,这也是镇大院多年來雷打不动的习惯。
木琴和凤儿进到院子,就直奔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恰巧只有沈玉花娘俩在拉悄悄呱儿,见到木琴俩人闯了进來,沈玉花起身笑问道,今儿杏花村要接管镇政府么,咋这么齐整地奔來了。
木琴回笑道,还是來晚了一步,这办公室已经叫你娘俩给占了,看來,是你一家人要独霸镇大院呢?
崽子很机灵地起身让座,忙着放茶倒水,凤儿就打趣道,老沈是在跟侄儿商谈啥大事吧!要不,咋这么神秘呀,还把门窗关得紧紧的,生怕叫人听了去,她又说道,我就是看中了这个娃崽儿,手脚勤快又机灵懂事,还善解人意,要不,我就在俺村给找个家口儿吧!俺村的女娃儿,可都是长得水灵灵结实实的好闺女,既吃苦又诚实,是些提着灯笼也难寻的主儿呢?
沈玉花赶忙回道,好哦,好哦,说过的话可不准烂账哦,一会儿,我就把谢媒的猪肉预先送來,要是你净耍了嘴皮子,我可领着崽儿赖在你家里不走了,木琴可是证人,不是我沈玉花赖你呀。
一阵儿说笑过后,沈玉花问道,你俩是來找领导汇报工作的吧!今儿不赶巧,领导们都不在呢?
木琴问道,你咋知道领导不在家的,这个大院子还真就是你做主了么。
沈玉花说道,我也是來找领导的,吃了一顿闭门羹,闲着沒事,就跟崽儿胡扯呢?看到木琴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沈玉花又道,领导们都到县里开会去了,过午就能回來。
闲扯了一阵子,木琴和凤儿就有走的意思,沈玉花拦道,别走哦,我先前应下要单请你们客的,今儿正好沒事,就由我做东,咱喝酒去,有些话,我都快憋炸哩,老早儿就想着跟你俩拉拉呢?说罢,不由分说地拉起木琴和凤儿往外走。
木琴和凤儿一边问着啥事,一边身不由己地被沈玉花推着走在了前头,沈玉花说,我现今儿是沒娘的娃崽儿,说來话长了,咱坐下再讲,坐下再讲嘛。
仨人径直來到了银行和四方合开的饭店里,把银行和四方惊得不知说啥才好,因是午饭时间尚未到,饭店里显得冷冷清清的,只有银行几个人在大堂里摘着青菜,地上堆着菜根烂叶,连同鱼鳞骨屑,狼藉一片。
四方扎撒着两只手,一时不知怎样安置这仨人才好,银行则催促着香草抓紧收拾出一个单间,他嘴里一直叨咕着,嗨,嗨,沒想到你们要來呢?还这样早,甭笑话哦。
香草爹自是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打扫着地上的杂物,他的眼睛却一直朝仨人身上溜,似乎有啥事要对凤儿讲,却又沒有插嘴的地方,就显得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的。
沈玉花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上岗主陪的位置上,他随口叫四方抓紧炖上一只鸡和一条鱼,说我们有话要讲,鸡和鱼炖好了就上,沒事就别过來瞎掺合了,想找木琴俩拉呱的话,等吃过了饭再讲吧!
银行几人喏喏地退出,并关紧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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