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杏仔和钟儿來了,几人自然不肯放过,硬要拉他俩坐下,跟着喝酒,杏仔倒是大大方方地坐下了,钟儿却“哧溜”钻进了里屋,攥着酸枣的手拉呱去了,任凭劳动怎样激他劝他拽他,就是不肯出屋,酸枣疼爱地对劳动道,他才是个学生娃儿,喝酒伤了脑,怎能上得大学干得大事吔,就让他跟我拉拉吧!我也怪想的,好歹总算是把劳动撵出了里屋,饶了钟儿一回。
这个时候,京儿仨人正在认真地商议着一件事,就是酸杏和酸枣今后的出路问題。
劳动说,爹的腿脚不方便,干不了大活重活,整日呆在家里头又闷得慌,得想法给他谋个轻快的差事才好,虽说咱爹吃穿不愁,但心里郁闷,总不会是个好事吧!二叔年岁也大了,又指望不上晚生,也得替他寻思个出路才稳妥。
人民道,干脆咱弟兄几个把俩老人的生活全包下算了,要不的话,也真够人担惊的了,还惹得外人笑话咱,看咱的饥荒,就是咱爹的事不好办,他脾气又大,性子又急,到哪儿都说一不二的,原先,我跟他商议过,想叫他去厂子里看看大门什么的,既轻快,又有人帮场解闷,你猜爹怎么讲,我一不吃你的,二不喝你的,叫你操哪门子的心思,滚一边去吧!你们瞧瞧,爹还拿干部架子來压制人,好心不得好报呢?
京儿闷闷地吸着烟,沉思了大半晌儿,他才说道,我看有个好法子,保管能叫他愉气,对咱村子也有好处呐。
杏仔问道,啥好法儿,讲出來嘛。
京儿说道,今年,我到山外收购果子,见很多大果园里都有放蜂的人家,一溜儿摆着几十个蜂箱,就靠着卖蜂蜜挣钱,收入很可观的,这蜜蜂专靠采蜜为生,是传花授粉的好手,若是叫俩老人合伙养上几十箱蜜蜂,一个腿脚勤快,一个脑瓜子好使,又不劳累,还能卖蜂蜜,岂不是一举两得么,再说,咱村子处在大山深处,一年到头有开不败的鲜花,蜜源有得是,就是不知这蜜蜂要到哪儿去图货,怎样才能养好。
劳动击节叹道,京儿,真有你的,你要不说,我还真就想不起來呢?胶东那地方的果子多,养蜂的人还真就不少,想是跟你讲说的好处差不多,这蜜蜂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我在胶东有不少战友,就叫他们给弄些來,养蜂的法子也好办,就叫爹跑一趟胶东,先跟人家学学呗,等学会了,就连人带蜂一起运回來,这不是啥难事呀。
钟儿在里屋叫道,那咱不是有蜂蜜吃了么。
京儿损他道,你啥时才能忘了吃,把脑筋儿专一用在学业上哦。
酸枣显然也听到了外屋的谈话,显得很高兴,他说,吃怕啥儿,有口福,就有福命,要不,咱钟儿咋能一下子就中了状元进了城呐。
这天晚上,酸枣似乎很兴奋,不像开始时那样憋闷,话也渐渐多了起來,他还硬是挣扎着下了床,坐到饭桌前叨了几筷子菜,喝了几小杯劳动从部队上带回來的内供酒。
或许是他的身子骨太虚弱了,经不得酒的侵蚀和过度地活动,也许是他一时之间兴奋过了头,伤了内气,送走了几个崽子后,他爬上了床,便沒能再下得床,身心愈发憔悴得叫人担惊受怕,竟然卧床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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