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响对此事并不着急,好像他不急于伺弄属于自己的田地;或者说,他对种地一行本就沒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是热衷于帮衬着哥茂生,摆弄他家的农活,茂响有意避开茂生,把茂生家凡属与满月家田地靠近或搭边的地畔,全部划归到自己的责任范围,他自己单独下地,单独干活,不愿跟茂生合伙搭伴,他对茂生道,也就是这么点儿田地,你少弄点儿,我多干点儿,也好补补这么些年來我对哥嫂和杏仔的亏欠,其时,茂响的心思,只有他一个人明白,就是尽可能多地寻出单独与满月接近交流的机会,于是,他的小小计谋便一步步地得逞了。
茂响时常与下地干活的满月同时出现在山坡地畔里,相互看得清对方的一举一动,在一些搭界的地里干活,俩人一边有说有笑地忙着手中农活,一边热烈地拉扯着一些俩人共同感兴趣的话題,茂响时常潦草敷衍地赶着做完茂生地里的活计,就急忙忙地跑到满月家地里,与满月并肩携手地精心伺弄她家的农活,每当这个时候,满月心中总会涌出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她觉得,有副结实的臂膀作搭手,心里有底,喘气舒畅,再苦再累的农活反而叫人感到轻松愉快,这样的心情和感应,正是茂响极力促成,且梦寐以求的。
在那个迷人的傍晚,山野里一片宁静安祥。
村人大多已经回到自己院落里,生火煮饭,袅袅炊烟随了徐徐山风,轻轻流窜于村子里的屋脊树梢间,飘來荡去,就是不肯消失遁去,村子里鸡狗鹅鸭的吵嚷声和村人呼儿唤女的吆喝声,穿过浓浓暮色,清晰地传到离村子不远处的北山坡下。
此时,夕阳业已落进西山腹中,随之,又喷吐出橘红色霞辉,涂满了一色温柔的西天,四野笼罩在一片艳丽的色调里,除了和煦的晚风吹拂出的轻柔声响,一切都沐浴在一种让人心醉神迷的意境里脱不得身。
茂响已经帮满月铲完了最后一沟垄畔,正准备收工回去,满月的手被荆条刺扎了一下,并折断在皮肉里挤不出來,茂响主动上前,帮她往外挤刺,茂响抓住她粗糙的手指时,满月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控制着自己,努力地把手指放平放稳了。
这一微小的举动,引起了茂响注意,他抬头打量了一下满月,立即被她脸上泛起的一抹羞红迷住了,在西天霞光的映衬下,那抹羞红如此地光彩,如此地艳丽,光彩若玉,艳丽如虹,立时,茂响眼中冒出一道带着烟火的目光,径直射进满月的瞳孔里,如同被强大的引力吸黏住了一般,俩人的目光再也挪移不开。
满月抵挡不住这么裸的焦渴眼神,她轻轻地合上眼帘,堪堪躲避着茂响此时无声胜有声地倾诉和祈求。
茂响把隔断了的目光逐次下移,扫过满月高挺的鼻梁,又被黏住在鼻梁下的嘴唇上,满月的嘴唇微微翕动着,似有太多的话语在诉说,诉说的全部内容,尽被包裹在渐次浓重的喘息里,喷出的气息扑到茂响脸上,掺合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母性气味儿,这种气息一直钻进了他的体内,融化了他的心魂,催生出了体内休眠已久的原始yù_w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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