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算到了,乾隆和太后在前面说着告别话,一干来送行的皇子朝臣都站在后边,太后笑着被扶上了銮驾,一众人就浩浩荡荡的上路了,往五台山而去。
乾隆回过头来正要遣散众人,却见永璜站在皇子一列,低垂着头静若处子,乾隆不经皱起眉头上前一步,他不是特意吩咐了让他留在府邸歇息不用来送行吗?真是不乖!不过,明白永璜这是不想被人拿捏着说事,他也只能无奈一叹。
这三个月,永璜的小心翼翼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也许这孩子就能放下那份警惕。只是现在看来,成效不大。就像是被猎人伤害过的动物,第二次就会格外小心,步步为营,避免再一次的伤痛。所以,他也只能循序渐进,像是不敢惊扰了这个胆小的猎物。
乾隆一双眼都在永璜身上,慢慢走近,已经许久未见,永璜倒是被养的白胖了一些,没有那般瘦骨嶙峋得让人一看就觉得连阵风都能吹倒。等乾隆走近了,才发现本该身为大阿哥的永璜并没有站在第一位,反倒是永琪大大方方的站在皇子之首,见他过来了,就昂首挺立,神情中难掩高傲喜悦。
乾隆看着永璜的侧脸,生冷的棱角微抿的唇,带着莫名的讽刺意味,心里不经对永琪的不知礼仪有些恼怒,就算他平日里对他颇为看重,但兄长在前,理应谦让,真是个不知兄友弟恭的东西!
“都退下吧,永璜跟朕来。”没有理会永琪一瞬的难堪,乾隆伸手就将永璜拉到了一边。
永琪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感觉周围人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都带着莫名的意味,让他既恼怒又羞愤,双手不经握成拳状,妒恨的眼神就这么直s,he永璜的背影。
周围人该散的都散了,永琪一跺脚恨恨的回了宫。
“怎么没有在府里休息?”乾隆手托着永璜的皓腕,沉声问道。
永璜本着惯性就要俯□‘请罪’,却发现手中的力道加重,看着乾隆y-in沉下来的脸色,永璜愣了一下,没有再接着放□段,只是小心的收回了手,低头道:“回皇阿玛,皇玛姆前去五台山持斋礼佛,儿臣总是要来送送的。”
看着乾隆脸上的不赞同,永璜接着道:“几日前,钟御医也说了,儿臣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出府走走了。”
听出永璜言语中对蜗居府中的沉闷不满,乾隆也不好再说什么,难道真要永璜像大家闺秀一样呆在府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哎!况且,有钟御医作担保,想必永璜的身体也该是没有之前那么羸弱了。
被乾隆免礼后,永璜就一反之前的弱态,落落大方的站立着。看乾隆看过来,就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慎得慌的笑来,然后继续冷脸。
于是莫名的继续冷场……
乾隆还想着既然永璜的身体可以外出,那他也能带他一起走走,不过,却不是现在。看着两人身上正式的衣冠朝服,乾隆就嘱咐道:“已经无事了,你先回府去吧,让钟御医好好看看,快换一身衣服,多穿些,别又得了病,到时吃苦的又是你自己了。朕改日再带你上街逛逛,先回宫了。”
找来小德子等人送永璜回府,乾隆也回宫去了,毕竟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呢。
永璜也懒得吐槽乾隆那啰啰嗦嗦的口吻,他本来就打算回府了,见小德子远远的让人驾了马车过来,便踩着木凳走了上去,等坐稳了,才道:“走吧。”他是享乐主义的拥护者,既然能坐着马车,也没必要一步一个脚印的,他这破身板也受不得。
于是,等乾隆把事情都做完了,就想起又是好几天不见了永璜,看着灰蒙蒙的天色,乾隆决定等赶明儿再派人找了永璜一起去微服私访。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换了衣服,没人知道他是皇帝。
命人替他褪去外衣,只着xiè_yī,乾隆也没有翻牌子,就在养心殿睡了,闭着眼,隔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乾隆似是朦胧的看到一间y-in暗的卧房,一张雕花木床上隐约躺着个人,被床帘遮住看不清容貌,沉沉的咳嗽声一阵阵传出,连绵不断,虚弱的声音,带着让人连心都撅起来的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都咳出来。
浓浓的潮s-hi霉味飘散在房间里,乾隆厌恶的皱眉,忽然听到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又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奴才走了进来,端着药碗,就要让床里的人服下,却被那人无意的抬手打翻在地,破碎的青瓷药碗混着乌黑的药汁落在地上,床上的人又是重重的咳嗽一声,一口血喷在地上,与药汁交织在一起,尽显苍凉。
乾隆整个心神都放在了床上人身上,目不转睛,而那人喘息几声后,仿佛没了力气,就这么静静的躺着,那个奴才将人摇晃了几下,忽然露出惊愕的表情,继而嚎啕大哭,神情悲哀绝望。床上那人原本放在床沿的手垂落下来,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
乾隆的心忽然一痛,再抬头时,就见那人死灰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他,竟是……永璜!!!
☆、第二十四章(捉虫)
身体猛地坐起,重重喘息,乾隆的眼神略带迷茫,似是仍陷在梦境中没有回神,伸手拭去额头的冷汗,乾隆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s-hi透了,xiè_yī紧贴着肌肤,粘稠的触感、淡淡的汗味,让乾隆不舒服得抿嘴皱眉。一场噩梦,竟让他怕了。
梦境中的一切都很模糊,只有最后一幕,永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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