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步往隐梅居里走去。
陌清绝还坐在棋盘前,墨袍笼罩下的身体修长,即便是坐着,背都挺得笔直,丰神俊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清雅,他宛如天神,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却又渴望靠近。
这才是陌清绝,陌家下任的家主。
“公子。”
对他,遥歌有一种敬畏,即便她跟了他多年,她仍旧看不懂眼前之人。
陌清绝轻掀眼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清雅而带着几分淡漠:“说。”
“……”遥歌将在余府发生的,以及他们讨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陌清绝听,最后总结道:“娴安郡主,不像表面那般纯良无害,恐怕在盛京的恶名,也是装出来给世人看的。”
陌清绝垂眸,盯着棋盘上那枚千寻动过的棋子,他微微扬起嘴角,唇边荡着令人目眩却冷漠的笑意:“温春暖夏惹寒雪,簇星拥月跌陨坛,逃荒原野裁新歌,沧海一粟诞日影。”
“公子,这不是陌家上任家主牺牲自己占卜出的预言么……”遥歌想到了一个不可能却又可能的念头,她猛地抬头,眼里浸染着不敢置信:“莫非,是指娴安郡主?”
陌清绝微微侧头,他缓缓闭上眼,淡淡道:“下去吧,不可对外透露半分。”
遥歌垂下头,极力掩饰脸上的震惊,恭敬道:“奴婢告退。”
陌清绝望着窗外落了一地的梨花,心有怅然之意。
她不过一个七岁孩子,如何能毁了陌家?也许,是预言出错了也未尝不可。
☆、第122章这个国师不太冷(14)
青竹阁。
千寻端坐在梳妆台前,一方圆形铜镜映衬出她淡漠的小脸,她就这么坐着,什么也不做,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直到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声,她才晃过神来,拿起梳妆台上不曾用过的胭脂水粉,将柔和的眉眼修饰得更为凌厉。
随后起身,踱步向书案走去,提笔,行云流水地写下四字,低头轻轻吹出一气吹干,复而将其折叠好压在食案上的精致青花壶下,露出信的一角。
从衣柜中翻出一套按照她身形量身订做的红色云锦换上,这是她从战王府带来的,还不曾穿过。
大哥当时还笑话她,一个小孩子穿这么红干嘛?
她其实想问答:“杀人啊。”
她以前很讨厌红色,因为是和血一样的颜色,可后来,不知为何,她开始偏爱红衣……
像罂粟花一样的颜色,美艳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
陌府大门。
守门的侍卫只觉得眼前突然有一个红色残影闪过,但仔细看去时,又什么都没有,他嘀咕道:“也许是错觉吧,昨晚没休息好。”
千寻来到余府,也不说客套话,直接向州府大人提出要求:“给我一辆马车,送我去东州城。”
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余州府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有诸多顾忌,东州城太子的人,有两个,“可是韩……”
千寻微笑,“还有杨家。”
余州府沉重地点了点头,“郡主此行危险,不然让微臣派些人保护您。”
千寻出声拒绝,“那几个老头,我还是能解决的,人多不宜我行动。”她向来习惯了独立行动,带着别人,反而会阻碍她的步伐:“还是多谢州府大人的好意。”
“也罢。”他清楚这位郡主说一不二,便也不再劝说,招呼着下人去备马车:“要好的,快去!”
……
一辆低调的马车从余府的后门缓缓向东州城前行,车外一马车夫,车内一个七岁小娃,还有暗间里一个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十岁少年。
千寻小步走到暗间前,手握成拳,敲了敲木板,“有人吗?”
一声弱弱的少年声音从里边传来:“……有。”
千寻轻笑了两声,“出来吧。”
她退回,坐到后边,懒懒地靠在柔软的垫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心虚地从暗间里走出来,“……老,老大。”
马车里有种迷之气氛,余海砂咽下口水,在千寻对面小心翼翼地坐下,紧张道:“老大,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千寻轻咳了两声,问道:“你爹知道你跟着我跑吗?”
她这话本没什么意思,听在余海砂耳里却是,跟着跑=私奔。
他微微红了脸,“我,我爹不知道……不过有老大罩着我,我爹一定不会责备我的。”
“这话我爱听。”千寻用手托着下巴,笑道:“这次去东州城,本郡主可是去杀人的,你怕不怕?”
余海砂低着的脑袋突然抬起,显然愣住:“杀、杀人?”
☆、第123章这个国师不太冷(15)
余海砂明明心里害怕地要死,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我不怕其实我很厉害”的样子,“老大,我,我当然不怕了!你说,你要去杀谁?”
少女嘴角弧度不变,保持着先前托下巴的动作,眼神里覆上几分似笑非笑之色,“朝廷命官。”
“……啊?”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余海砂的屁股也跟着震了一下,配上他的语气神态,像及了一只被挑·逗的幼兽:“这不好吧?朝廷命官……是随便可以杀的吗?”
千寻往后靠了靠,姿态慵懒,她缓缓闭上眼,像是在怀念什么,“你爹,将你保护得很好。”
余海砂还想问什么,但见千寻已经阖上眼,一副要休息的姿态,便将疑问留在了心底。
他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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