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吧,想去就去吧。”夏暖低头跟着谢娴走了,萧羽看着又心堵起来。
洵青也跟着,谢娴倒是一路上放松,夏暖分外沉默起来。一路走着,最后也不知谢娴怎么想的,选了开春时候城北那家茶楼,照例在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夏暖不反对,又是座与座用屏风隔断,反而方便了云涯和水北偷听。
谢娴点了杯龙井,夏暖不能喝茶,便上了壶用花果泡的水。
夏暖捧着杯子,有些恍惚,不自主往城北门口看,想到这半年发生的事情,竟是比头十几年都精彩繁复。
谢娴看着夏暖的模样,笑问:“小暖想什么?”
夏暖抬头平静看谢娴一眼,安然道:“年初的时候,我下去要施舍一个流民,遇上了□□,我的一个婢女秋衣染了瘟疫,死了。”
谢娴语塞,一时不知怎么接下去。
夏暖也没想着她接下去,只自顾自道:“我就是在想,秋衣那么好,说没就没了,有些可惜。”
谢娴安慰道:“斯人已逝,妹妹且宽心。”
夏暖良久无言,再抬头直视谢娴的时候,带了几分通透,好似想明白了什么:“说起来,我还没恭喜表姐呢,表姐和子……和宁大人的婚事,是下个月月底罢。”
谢娴脸上带了几分红晕,点点头:“到时候你会来吗?”
夏暖却有些咄咄逼人起来:“表姐希望我去?”
谢娴一霎默了。
夏暖笑笑将茶杯放下,温柔道:“明人不说暗话,表姐要问什么,问罢。”
谢娴见夏暖这么豁达,倒是暗自咬唇,想了半天,尴尬笑了:“小暖你还是这么通透。”
夏暖吐舌头:“好歹是皇族中人,虽不敏,笨可是不行的。”
谢娴笑开来。
谢娴被夏暖这么一说,倒是放下了最初的戒备,有些窘迫却不见焦急,慢慢道来:“你知道,子玉最初是喜欢你的,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你有意于子玉,我……
谢娴坚定看着夏暖:“自从我和子玉定亲开始,我始终不敢见妹妹,想来觉得心有愧,虽然我知道妹妹亲自将子玉推给了我,可我,就是想问问,为何?”
夏暖毫不意外谢娴这般质问。
夏暖欲开口,首先自己就笑了,自嘲的笑。
笑完倒是分外轻松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不是个长情的人,表姐该是知道罢,在这里,云大人救了我。”
谢娴万般料不到夏暖是这么个回复,神色复杂。
隔间的水西一口茶水还没喝下去,瞬间吐了出来,这小郡主真是够可以的啊,这不就是暗示谢娴,对云涯一见钟情了吗?
云涯暗中恼火得很,面上不显,不动声色听着夏暖的胡诌。
谢娴半天道了一句:“我不信,你和子玉,这么多年了,哪里是……”
夏暖喝一口茶,心微微有些抽,她压着不去抚。
夏暖开口声音都有点飘:“表姐你是不是觉得,云涯家世没有宁植好,就连朝中的风评也是毁誉参半的,我万般不会喜欢?”
谢娴不尴不尬点头,论起来,云涯哪里有宁家的长子好。
夏暖正色看着谢娴,虽然心中知道,可是谢娴点头的那一瞬还是有些气,压了半晌又兀自将火压下去了,镇定道:“表姐你觉得,宁植比云涯好在哪里?”
云涯隔着一道屏风,听这问话,心绪很微妙。
谢娴:“自然好多了,宁家是清贵世家,子玉现在任大理寺少卿,自是前途无量。而且子玉言行举止皆是让人无话可说。而云涯,只是个陵寝官,就算得圣宠,也不过是……”话不点明,夏暖却知道后面定是跳梁小丑一类的话。
夏暖蹙眉,有些不悦,抿唇辩驳:“大夏自古,无军功,不封候。宁家百年世家,如果没有个太后作姑姑,太傅作爹,表姐以为,子玉哥还能做到天子近臣吗?”
“可……”
夏暖放下茶杯,碰到桌上一声闷响:“表姐你有没有想过,你我算什么,你出生自谢家,我生自安阳王府,自小就有最好的东西用,可知道为何?不是你我有多好,而是你我的长辈一步一步为子孙留下的荫蔽,就拿我而言,走到哪里都有人高看一眼,为什么,不过是我父战功赫赫这半壁江山乃是安阳王守下的,不过是萧羽为皇商,整个大夏的命脉握了一半在手!
“我自小身体不好,流水的药材进用,旁的不说,若是换一家人出生,我是活不到此刻,光是天价的药材就能耗死京中一家小贵,而什么郡主的名头,夏姓的光采,为什么,全赖着我爹的军功我才有这一切奢靡受用。
“表姐,正如德言容工,我样样不如你,可是走出去,不会有人说你比我好一样。天子近臣哪里是那么好做的,云涯不过无权无势一个孤儿,哪里比得上子玉哥能放肆,这些圣宠都是有条件的,都是拼命挣出来的,而子玉哥傲气铁骨,单凭一人,能挣出来这些吗?”
夏暖说完,低低咳嗽两声,整个脸都有些透红,谢娴呆看着夏暖,张着嘴半晌无言。
云涯手顿住,一刻后复又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喝茶,水西看不出半分变化。
谢娴最终道:“旁的我不知道,小暖,说这么多,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人。”
夏暖呼吸有些急,难受不言。
谢娴微微笑:“那小暖,表姐愿你们心有灵犀,比翼双飞。”
夏暖苦笑:“表姐可以省省这话。”
谢娴不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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