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软的肩头,垠苍把头埋到她颈侧,抑不住的低泣起来。他很长一度时间里都以为,她把他扔在了这黄金打造的牢笼中,不会再来了。
这一次,终还是狠不下心麽?真好。
至少对他多少还有几分感情的吧?无论是对兄长的亲情,抑或是其他,都没关系了。只要……只要她还肯给他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便足以。
撕拉──
明黄色的龙袍被撕扯开来,发出布帛碎裂的声响。
“呃?宝贝……你……”不知道她想做什麽,却又不舍推开她的垠苍,不敢妄动的退坐到龙椅之上,愣愣的瞧著胸前忙碌的那双小手。
“我瞧瞧你伤处。”收到消息本还不太相信的冰芝,在瞧见大半年前自己留下的掐痕仍未消退後,就明白传信官所说,“圣上胸口伤处久未痊愈已有扩散之忧”并非夸大。这个男人,竟用这种方式在自我惩罚麽?
果然,撕去外袍,扯开内襟,根本未曾包扎上药的伤处,已开始红肿糜烂且慢慢扩散开来。料想,若不是御医医术精湛,宫中续命秘药众多,单就这处本不该留的刀伤便能让眼前的男人提早见了阎王去。
本还有几分怨愤的心思,见了眼前情形,也再无法施放了。
这个男人,在用自己的法子帮她下手,自虐到极度残忍的地步,若是先皇与母亲瞧见了,还不知会怎的一番心疼喃!
“不……不疼了……”难得的,垠苍有些结巴。不过这会儿他说的是实话,当冰芝温热小手触碰到他胸膛的当儿,心头那种盘旋多日挥之不去的疼痛竟全然消逝了。伤处的痛感,尤不值一提。
“真不疼了?”跨坐到他腿上,下了狠手压了压那胸口的伤处,血瞬间就被捣鼓了出来,染得纯白里衣一片鲜红。
“!──”抽气一口,却并未阻止她的施虐行径。垠苍忍著痛,纵容的环著她纤腰,看著她眼眶慢慢泛出水色,有些心惊的凑过去吻了吻,“乖,不哭,你要我疼,我便疼,你不要我疼,我便不会再疼了。”
“傻瓜。”捏了捏他紧张又担心的俊颜,退开身坐上宽大书桌,冰芝唤来了久候在外的一干御医侍人,帮垠苍清洗伤口包扎伤处。得了眼色的莫邪,在施药时递上雪山上秘制伤药,垠苍接过时,眼眶再度泛红,若不是下人众多,这高高在上的君主定会再度泪洒御书房。
“妹妹可是原谅哥哥了?”不管上身唯有纱布缠绕胸口的赤裸,垠苍笑得有些谄媚的凑到书桌前,小心圈住那低头不咸不淡抠著自各儿指甲玩儿的女子。
“说说到底怎麽回事儿吧!”抬眼,朝著近在咫尺的血污俊颜弹了弹指甲盖,冰芝终是决定给他个解释机会。
“赤珠不是好人。”生怕她不高兴听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很简要的粗粗解释了下,舔著脸就凑过去想讨吻,却被压著脸推开几分。无辜眨眨眼,看著面前恶狠狠的俏脸,双眸圆瞪的模样,明白躲不过了,只好把前因後果给讲了个遍。
“纵他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擅动我的人。”不笑不怒得听完垠苍的话,冰芝淡淡评论道。
“宝贝,我错了,我不是没对他下狠手麽?现下,怎样罚都由著你,只求你不再躲我,不再避我。”什麽时候,这皇帝哥哥也学会了龙渊的招数,讨好求饶的摆出一副生怕被主人丢弃的大狗狗模样,真是……真是逮住她软肋了。
“那麽……外域的通商条件……”
“准了!”
“那麽……莫邪家的平反昭雪……”
“准了!”
“雪暖石独家出售的问题?”
“准了!”
“你来当我侍人一年?”
“准了!”
“呃?”
“那个……一年会不会太少?不然我随便找个人传位,学先皇……唔唔──”
缠绵的吻,把这微凉的御书房,给痴缠的温暖如春起来。
(16鲜币)由我惩罚
“先皇可不敢随便对我母亲的人动手。”气喘吁吁的结束这一吻,冰芝双脚勾住垠苍的紧实後臀,一手搭在他肩头,一手覆在他胸口揉搓著那点因发冷而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茱萸。
“宝贝我错了……”轻轻握住那对他rǔ_tóu又拉又扯的小手,放到脖子後方环住,埋首用额头抵住她的,四唇交叠的轻语呢喃,“我知道错了,我今後遇到这种事,都交由你自各儿处理,宝贝……别气我,求求你,别再气我……”
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小心翼翼,怎能不让人心软。
“那赤珠的事你也别再插手了,你毁了他容貌,便算是杀他无二,旁的……交由我来办就好。”大力咬了口他温热唇瓣,满意的看他吃痛抿嘴缩了缩脖子,冰芝这才挂起笑脸,把事儿给了在这儿了。
“好,好,好!宝贝你且当心点儿,赤珠的手下已是……唔唔……”又被吻住了,事实上这些天,冰芝对男人们喜欢在耳畔碎碎念的坏习惯都腻味了。什麽别再推拒了,若不给蛊虫喂饱又得变成小娃儿;什麽别再单独出门了,免得被拐跑;什麽别再搭理那些假书生真qín_shòu了,人家根本就是看中了她家产地位云云……现在进了宫,竟还要被兄长念叨,她不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麽?!
“刚刚你给我说赤珠的那些事儿,我已知晓了,具体的我会去查证後再好好处理,让你别管就别管!”说著说著,冰芝分明已动了气,直把刚获“假释”的垠苍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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