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家属。
身上的香水味是曾经以为浓情蜜意时他爱过的,身上的裙子也是他毫不吝啬赞美喜欢过的,除了脸上的多了几条浅浅的皱纹,发际里藏了几丝如雪的白发,皮肤带着病态的白皙;她好像还是走在巷子里不谙世事的少女,等待着属于成年人的灰色渲染。
十指染上了鲜红的豆蔻,和林熙的红唇相得益彰,衬得皮肤白皙地近乎透明,仿佛能看到血管的颜色。如果忽略掉病床上男人露出的布满针孔近乎枯槁的手臂和深深凹陷脸颊上的惊恐,这幅画面大抵就是情人在病床前的缠绵低语吧。
指甲盖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浅浅的月牙,林熙好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玩具的少女一般睁大无辜的眼睛露出天真的笑容,吐出的字眼和乱糟糟的电视画面却给这间病房披上了一层阴霾。“今天是姐姐一个人过的第十五个生日了,姐姐肯定想齐天了,你说姐姐溅到齐天,一高兴会不会原谅我对不对?嘿嘿,你也想姐姐了对不对,不过这个就不要带走了吧。”
男人因为病痛折磨近乎麻木的神经此刻难得地苏醒了,所做的反抗也不过是睁大眼睛发出几声无力的呜咽,电视屏幕上的喧嚣画面逐渐模糊,解说预告即将到来的谋杀的声音也一点点消弭在耳际;带着无力的屈辱,凌虐的痛苦,弥留的不甘,还有心底快要腐烂的那点少的可怜的愧疚和亏欠,最终也只能化作喉咙里来不及咽下的痰和瞳孔里的最后一点光芒一起消散。
邵霖还没有因为刚刚稳住的公司局势松口气,就在通宵的会议结束时听到母亲去探病的消息,然后凭着那点脐带里残存的血缘维系奔向了停车场。不知道已经任由身体的记忆驱使着车辆拐过了几个弯,邵霖终于摆脱了通宵的困倦和听到消息时的心烦意乱,找回了被自己搁置在一旁的理智,迅速切换成第三视角,到达医院停车场之后以近乎悠闲的姿态关上车门,或许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能从他微微僵硬的肌肉线条里窥出几分不明朗的心情。
即便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眼前堪称凶案现场的画面还是对邵霖造成了一定的精神冲击。看着女人凌乱的发丝,被血迹溅到因为兴奋扭曲的近乎狰狞的精致五官和衣裙,邵霖慢慢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放轻脚步小心地接近对方。顺着脊椎的突起熟练地半禁锢半安抚着对方的情绪,在林熙逐渐平复下来脸上的神色也重归无辜的茫然的时候,邵霖终于不堪忍受房间里带着血腥的恶臭,用在林熙的身上显得宽大得过分的外套小心的把对方包好并一把抱起,没有再看一眼病床上显示身体各项生命体征归零睁大眼睛的尸体,大步离开了病房。
不同于近乎有些方寸大乱的来时,邵霖此刻正坐在舒适的汽车后座,身体却因为肩膀上微沉的重量依旧保持僵硬无法放松。看着窗外越来越拥挤的车流,邵霖皱着眉头张开嘴巴,顾忌着耳边浅浅的呼吸声轻轻放低了音量。“病房的善后工作处理完就赶快筹备葬礼吧,随便挑个时间办一下,等下去联系下纪荆轲,就说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可以考虑,那件意外...我会弥补的...刘秘书,原来不是家里的独子啊。”
坐在副驾驶座的刘秘书因为邵霖显露出的气场压迫显得有些慌乱,更多的却是来自长辈的欣慰,沉吟了一会,还是没有试图隐瞒大方回应了对方。
“刘三是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做主过继给无子战友的,名字也从家谱里划掉了,可作为林家已经为数不多的几支世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无法轻易摆脱的,就像父亲说的即使不做刘家人,也是小姐的一条狗,刘三这些年一直有向小姐定期汇报自己的动向,小姐一直没有对他显出什么特别的关注,近几年,小姐的精神状况也...”略微艰涩地停顿了一下,刘秘书看着前视镜里男人在听到“林家”两个字时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由得苦笑道:“也是我的疏忽,没有及时发现小姐的指示。”
邵霖不欲为难这个自己曾经寄托过几分对父亲般爱重的男人,摆了摆手轻轻闭上眼睛,不想听对方所谓的告罪解释,却对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封闭小镇又多了几分厌恶,厌恶到仅仅听到“林家”两个字就难以平复胃中的翻滚。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就有一种难以为继的感觉,大概就是笔力不足,需要修炼吧╮(╯▽╰)╭
☆、第十四章两全
鼻尖萦绕着浅浅的香烟味道,和记忆里男人西装上的有些许分别,少了几分刺鼻多了几分,安心...林熙知道自己很熟悉正任由自己倚靠着的男人,却无法和脑海里一个个扭曲了五官的模糊脸庞对号入座,想要看得再清晰一点时,太阳穴就开始隐隐发疼,好像开启了应急机制一样全力阻拦着自己,好像是在,避开些什么不开心的东西...
林熙想要睁开眼睛,又因为心底难言的不舍挣扎了几次还是放弃了动作,反而是靠着的男人似乎察觉出了自己的动作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轻轻拍着自己的手背以示安抚。今天似乎是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完成了吧...姐姐会原谅自己吧...诶,姐姐?是谁?
本来很宽敞的病房因为无关人员太多终究显得太过拥挤,最后还是在医生隐隐显出青筋想要爆发时,顾西子终于接受到危险信号疏散了叽叽喳喳的工作人员,和夏瑜一起靠在病房外的走廊墙壁上,看着手机来电瞬间挺直身体仿佛迎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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