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人望向楚不返,他沉吟片刻道:“刺探,恫吓。”
远昊点头道:“最近岛上并未发现有人隐入刺探的迹象,敌人对东海的情况未必清楚,今天围而不近,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来的敌船四面游弋包围,数量很多,怕是倾巢而出,是为了恫吓,显示威力。”说完便停住不语。
楚不返接过他没说完的话道:“只怕今日一过,对方已经知道我们岛上的许多情况。”
的确如此,警钟鸣响之后,岛上所有船只都已下水齐聚西面岸边,岛上人少,不宜分散行动,所以船只多为大船,大小算来不过三十余首,在岸上一字排开,数目一目了然,敌人对岛上的人口,也基本有数了。
远昊道:“对方来得太快,船只人数都在我们两倍之上,恐怕要重新详细部署了。”
楚不返道:“正是。敌人人数在千人以上,所用船只偏小,是因为海盗不能从正途在各地购买船只,所以用的是普通的尖头小船,但是这些小船行动快,人员分散,易于保存实力。岛上的船都是大船,是为了平日海上遇到袭击,能集中兵力击退敌人,但是不适宜海上与众多小船过度纠缠,也不适宜尾随追击。”
远昊年少时就有出仕的意向,博览群书,对兵法了如指掌,妖刀身为土匪头子,对行军布置,遇敌作战有深切体会,也深谙其中奥妙,所以在福州兵马大营,才会指点兵卒们实用的白刃操纵。宝瑞机灵聪敏,闻声之意,三人虽然都没有在海上行兵的经验,却都明白楚不返的意思。
楚不返摊开岛图,几人又开始细细研究商讨。前阵子他们商讨过的许多方法,现下都要推翻重来了。
远昊指着岛图东面标记的山崖道:“这里应该仍是安全的。”
楚不返点头:“是。敌人此次前来刺探,四面包围,是想形成夹击之势,最后离开之时,也是聚集在东面后分散的。西面从沿海大陆行来,水域虽然宽广,却较安全,因为附近没有岛屿,而且离大陆较近,容易引起沿海城镇的注意,也容易引来援助,所以没有海盗的藏身之所。东面、北面和南面,离敌人藏身的的地方,应该更为接近。敌人不会放过这三面的近路。但这山崖是天堑,瑞儿炸掉山石后更为陡峭,敌人今日必定看得很清楚,如今引起我们的警觉,就更不会费劲试图从东面攀爬袭击了。”
说完望向楚不及,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弟弟怎么接下去。
楚不及对着大哥审视的目光,也不紧张,手指放在岛图上,从北到南画了个大圈,说:“尽管不必顾虑东面,但是北面和西面、南面,这个半原的包围圈,如果敌人全面进犯,人数分散,我们防御起来也是非常吃力的。”
见几人默不做声待他继续,楚不及先指着北面说:“这里有小串珍珠刀二十七个,大潮浸漫以后,仍有二十四个,敌人若从这里上岛,不怕遇到我们的正面抵抗。白天还好一些,如果是夜袭,我们设伏防范也不容易。这一点情形南面是一样的。但是北面更要紧的是有林子的遮掩,夜袭形成的危险比南面要大得多。西面海岸开阔,视野宽敞,敌我之间形势一目了然,不能突袭,只能硬闯,我们也无法设伏,只能正面抵御。”
沉吟片刻又道:“如果我是敌人,安排夜袭,我会安排一半人马从西面登岸明闯,其中小部分人由南面协助,吸引注意力,另一半人则从北面摸入,借助林子掩藏杀进来。这时抵抗兵力大多在正面迎敌,多聚集在西面海岸处,由北面切入,抵抗兵力便无暇顾及。”
几人均点头表示认同。
小楚看见大哥肯定的目光,受到极大的鼓舞,便接着道:“岛上四百余人,加上关总兵调来的水兵,最多千人左右,以千人对千人,在开阔的岛岸作战,即使是一对一,混战之时也难以形成有效的防御,总会被击破的,只要有一处被击破,就危险多了。现在对方恐怕又不止千人。”
他望向大哥:“所以集中兵力抵御才最有效,要集中兵力,就必须使对方进犯的范围尽量缩小,可是......”
可是,用什么方法迫使敌人自行缩小进犯的路线和范围?
其实刚才小楚所说的那些话,大家都已经心中有数,只是由他嘴里说出来而已。作为楚家人,认清楚形势分析出来,是他必须修习的功课。大家最关心的,是这个“可是”。但是他们心中转念过千百次,都还没有得到最有把握的答案。
几人在仪式堂不断地争执,一人提出一个想法,另一人又指出其中缺陷将其推翻,午饭也是混乱吃的,宝瑞寅时便被惊醒,睡眠严重不足,难免体力不支,最后累极,索性在一旁的躺椅上睡了。一睡起来已是傍晚,睁眼发现身上盖了被褥,还在议事堂里,只是旁边竖了个屏风,大概是有外人在堂里。
她整理好衣裳出来,果然发现有客人。正在向楚不返恭敬地说话,对远昊和妖刀也显得恭敬熟络的样子。宝瑞见他着戎装,猜测他是从福州来的水军。一早楚不返谴人往福州报讯求援,形势紧急,算算时间,增援的水兵这会也应该到了,这人衣着看起来应该是军官。
几人见她醒来,都望向她。
那军官见她也立即行礼道:“在下福州兵马大营所辖水兵营,都虞侯李庆赓见过夫人。”
宝瑞打量了他一会,觉得对他没什么印象,但是这人称她夫人,显是在福州见过她的样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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