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今天我一个朋友给我说,女人能找到一个息身之所是要珍惜的。我不知道。”
我妈沉默了半天问我:“小北,如果有一天没有我,你怎么办?”
我整个人愣住了。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我妈笑了笑:“小北,你从懂事开始,就没吃过苦受过累,长大后更是活得像个少爷。就算你曾经离家出走那大半年,如果没有蓝天的帮忙,你也绝对活不下来的,我想,或许是我太娇纵你了。你太不能独立了。如果有一天没了我,我也一定要你活得比任何人都j-i,ng彩。”
我皱眉,想狡辩些什么,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妈笑了笑说:“明天请张书记一家吃饭,你记得要出席。好吧,回去睡吧。”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脑海中不停出现王静和我妈的话。我心知肚明,在外,我一直挂着我妈的儿子,许家军继子的名头。如果没有这些名头呢?
实在睡不着,爬起来抽烟。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天发白,突然间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下手。
请张书记那顿饭,我还是没去。我关了手机去游戏室赌了一天,本想输点钱赢个快乐,却不想要什么来什么,莫名其妙赢了个金满贯。离开的时候我想了想,把厚厚的几叠钱仍在前台说存起来。
前台的小姐有些被吓到,紧张的说:“先生,我们没有存过。”
我说:“你给我存起来,我下次来的时候拿就可以。”
她打电话叫经理过来,那经理看我一眼,让那姑娘照办。他看着我乐:“小北哥,好久不见。”
我认出他是田益加一个兄弟,给他讨了根烟抽。等小姑娘给我开存票的时候随便聊了几句,我才知道这个场子也是田益加罩的。票开口之后,我想了想又从身上掏出所有的钱扔给前台:“这些也存了吧。”
走出那地儿的时候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天色已暗,突然想笑,身上连打车回家的钱也没有了,沿着路走,不知道能走到哪儿,就那么一个人,不停的往前走。
走到西街路口的时候,有三四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蹲在路边,头发五颜六色的。我看了眼继续走,没走两步就被他们涌上来堵住,雪亮的刀夹在我脖子上,让我拿钱。我将双手摊开仍由他们搜,个人小的一个小子在我身上摸了几下,没摸到钱,就把我手机和手表给卸了。
拿刀的孩子不停的催搜身的几个人,说:“你们动作快点。”拿刀的手有些发抖,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我笑了笑说:“我不急,你们慢慢来。”
小个子突然跳起来给了我一耳光:“我哥和我说话关你屁事。没钱半夜出来溜达个屁。”
我笑了笑,心想,易小北你什么时候脾气变得那么温顺了。说:“输光了呗。”
☆、半生沉沦(20)
用刀抵着我的那小子估摸着见我挨了矮个子的打,扬手给我肚子一拳,下手特重,一拳下去,疼得我直冒汗。
他们又搜了下,知道没什么可以拿的了。摁着我揍了一顿才骂骂咧咧走开。
我缓和了好半天才缓和过来,这样的时刻我竟然满脑子的田益加,想他初入社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忐忑害怕过,想完抬手给了自己两耳光,低声骂自己贱,骂完后又想。
那三个半大男孩的笑声还在四周回荡,我躺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哈口气,它在空中团成团,很快又被吹散。我想,如果能回到念书那会儿,该多好。
那些一起打架,一起闹腾的时光,已经不再了。
我回到家后蒙头大睡,醒来时已经中午。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刺得眼睛疼,气温还是低。身上酸疼厉害,揭开衣服看,里面一片淤青。
我随手套上件衣服下楼想去找点吃的。刚下楼就碰到易南回来,我没理他,去开冰箱拿n_ai喝。
刚把n_ai盒子撕开,易南突然冲到我面前,板着我的脑袋看:“怎么回事。”
我推开他的手:“没事。”喝了口n_ai准备上楼,却被他一把拽住,将我拽到沙发前去,死死摁在沙发上:“坐着别动。”
他摁我的力道过重,身子过于前倾,离我很近,近到我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绒毛。他将包随手甩在沙发上,去翻箱倒柜。我握着n_ai盒子,眼睛盯着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易南倒腾了会儿,捧着个药箱子又回到我面前。从里头取出酒j-i,ng给我消毒,他的手指很柔,动作很轻,像是生怕会把我弄疼一般。
我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之前我从未这样仔细看过他。我和他有一样的眉,一样的美人尖,一样的耳垂。小时候别人常说我长得想我妈妈,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唇。后来易南回来后,更多的人说我长得像易南。确实挺像。我不明白,那么像的两个人,流着同样的血液,为什么他就能那么忍心那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
人那,一直处于矛盾中。就如此刻,我心里恨易南,恨他将我和妈妈丢下那么多年不闻不问。但是,他又再细心的给我处理伤口,我又腾不出那团火来。
易南抬头瞄了我一眼,我赶紧转换了个参照物。他笑道:“那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得和人家大家。脸上挂了彩还觉得特英雄是吧。”
我没说话。他从药箱里拿出胶布来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贴在我脸上。
等他弄好后,我捧着牛n_ai上楼回房,他在后面喊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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