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然而,这里又太让人伤心,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谢晓风不忍再看再记。
临走时,房屋已经修葺得差不多。谢晓风看着一角院墙被暴雨冲刷的痕迹,当初的那份绝强和冲动早就无影无踪,她平静地拥抱了下秦伯:“伯伯,你要好好的。这里,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和秦伯最后一次通话,是商谈卖老宅的事。广告打出去,老宅很快被一个外来的小商户看中。
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洋槐镇那片区域是一块大肥肉。早些年,那些房地产商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期间,也不知道上演了多少阴谋阳谋。
谢晓风在价钱上并不想过多纠缠,一切交由秦伯做主。挂电话时,她听到那头的老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想把卖宅子的钱给秦伯留着养老,秦伯说什么也不要,推辞几番后,谢晓风把钱打给了他正在外省读大学的小儿子。
从此老宅子的命运不再归她掌控,也许它已经被推倒,建起了高楼别墅,谁知道呢?
三年了,兜兜转转,老宅的钥匙竟然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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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店里吃东西的人逐渐多了,菜馆里渐渐欢声笑语起来,聊天的声音,炒菜的声音,汇成一片。有时候,嗅着这种烟火气息也是令人舒心的。
谢晓风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占着位置,只好选择离开,幸好沈绣来时给她带了把伞,所以她不必担心淋雨。
陆续有几个过路的出租车司机伸出头问她:“小姐,要不要坐车?”
谢晓风点点头,最终又摇了摇头。
小雨还在淅沥个不停,这里离她的公寓并不算近,但谢晓风还是决定一路走回去,用这路上的时间思考一些问题。
步履匆匆的人们从她身旁一一经过,每个人都在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此时,谢晓风脑子里闪现的,只有重逢时廖介川曾说过的那句话:谢老师,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现在想想,他那时的语气,有多么的信誓旦旦……她怎么给忽略了呢?
像很多年前那样,谢晓风勾着钥匙环,摇起那串沉甸甸的钥匙,叮叮铃铃地一路脆响。
走着,走着,她抬起手,把钥匙投进了马路边的垃圾桶。
家都没有了,留着钥匙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不想要,更不会要。
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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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大医生多年的费心调.教之下,谢晓风已经慢慢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心慌、不要着急、快点忘记。
然而近几日来,谢晓风却被沈绣两口子提醒着千万不能忘记一件事,那便是熬药。
当归、川芎、赤芍、枳壳、桔梗,都是教材书中最熟悉不过的植物,这个中药方子,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每天早晚,慢慢打开用黄纸包着的中草药包,放进黑陶瓮里小火慢慢熬着,一股浓浓药香便渐渐弥漫整个屋子。
起初,谢晓风很讨厌这种味道,一再要求高宸不要欺人太甚,高大医生也不理她。其实时间久了,习惯了,她便也没太大抵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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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她放下药碗的时候,沈绣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照例问她中秋节时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这是每年的例行邀约。沈绣是个持家有方的妇女,有些家庭用品通常巴巴地放到节日打折时才去买,这样可以节省不少开支。谢晓风自然不会拒绝,虽然她的作用就是一个搬运工。
挂电话时,沈绣又提了一件事,让她明天下午陪着她亲爱的婆婆去医院拔牙,因为她要忙着指导学生晚会节目的排练。
谢晓风还能说什么,自从当初她把自己的课程表发给沈绣,她就成了沈绣的使唤丫头,任劳任怨这些年连个全勤奖也不给发。
第二天,刚吃过午饭高伯母就来了,谢晓风牵着雪球正从外面的超市回来,两人刚好在楼下碰见。
一进门,高伯母就习惯性地跑到她的房间里兜一圈。
高伯母是一个尽职的好妈妈。快下雨时,她会提醒谢晓风把窗户锁好,卫生间地上有积水时,她会顺手帮她拖干净。
此刻,高伯母扫了一眼谢晓风床上书桌上那乱糟糟的书,再看到药盒,眉头就皱了:“你看看你!宸宸跟我说你又开始失眠了,我还不信。你怎么照顾自己的?……搬去跟我们住段时间,行不行?”
谢晓风心里暖暖的,高家真心把她当作他们的一份子。高伯母对她,更是对待亲生女儿,真心疼爱。
谢晓风一边搂着她的肩膀撒娇,“伯母,瞧您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刚开学一个月当然忙了点!”一边催促着她快走,不想让她再絮叨下去。
高伯母有点儿胆小,进了医院,脸上就带着隐隐的焦躁与紧张,里面的专业医生也算是半拉熟人——高宸的一个学长。他一直讲些轻松地话题……好长时间,高伯母的面部表情才松弛下来。
医生拿着镊子,依次掰了掰高伯母的牙,建议她全部拔掉。高伯母打退堂鼓,好说歹说,终于同意做一副满口。每周拔几颗,一个月内完事,两三个月后来咬牙印。高伯母觉得麻烦,惋惜着,“金牙银牙不如自己的烂牙!”
医生离开去准备麻药。这时,房间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放下手里的书,凑了过来,“今天是主任坐诊,刚才那个就是我们主任。人家在日本学习过,在我们这儿,是出了名的手狠。”高伯母又胆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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