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代说:“谁来都不见,你们就同平日一样,不许旁人进来就是了。”伶俐当时眼眶就红了,非要跟着出来,明瑰唬她:“我过几日就回来,你要是闹起来,我就不回来了。”伶俐愈发慌张,石榴反倒沉静,“姑娘,要不要同史管家说一声?”
青棠找了史顺过来,史顺当即表示要作陪,青棠道:“你跟着我出门,大家都知道我们不在家,那明瑰又去了哪里。”
史顺又说要带着丫头护院,青棠摆手,“不必,我跟着闵家哥哥,你放心。”
家里一一说了一遍,总算让石榴伶俐二人都留下了,青棠和明瑰互看一眼,低头一笑。两人并未跟着闵梦余出来,她二人一人一匹快马,就上了南京城。
今日并非婚礼正期,但孟府已经鞭鼓齐鸣,范明瑰朝大街上瞧一眼,瞧见一个满头小辫子又梳起来结成髻的人,那人不是伊龄贺是谁。
范明瑰穿着男装,她想起身喊伊龄贺,伊龄贺不期抬头看了她一眼,范明瑰将手缩回来,喃喃:“他这眼神好严肃,他在凶我。”
青棠笑言,“谁敢凶你,未来的侯府夫人。”
明瑰手指朝下头指一指,伊龄贺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范明瑰奇道:“方才还在,怎么不见了?”
伊龄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在找我?”
明瑰猛地转身,嚷起来:“吓我一跳,你做甚么?”
伊龄贺自己坐下了,他也不回答范明瑰,只看着霍青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在问霍青棠出门为什么不告诉他,青棠还没说话,范明瑰就接口了,“你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你?”
伊龄贺猛地盯了范明瑰一眼,这一眼严肃又冷漠,范明瑰本来要回嘴,瞧见他皱起的浓眉,不自觉心虚,便软了口气,“是我怂恿青棠出来的,你别怪她。”
三人坐在一处,伊龄贺奇装异服,范明瑰穿着男装,唯独青棠一人,穿着竹青的斗篷,只露出一张侧脸,便让人想多瞧她几眼。
范明瑰一手搭在栏杆上,“好想进孟府去瞧一眼,听说那后花园里养着一对孔雀,我还没见过哪家的院子里养着这么矜贵的玩意。”说罢,她又叹息,“在外头看真没意思,我还想看那新娘子的脸呢。”
“孟大都督的新夫人是个大美人,倾国倾城的美人!”
“说得跟你瞧见过似的?”
“哼,我没见过,倒是有人见过。”
“谁?”
那一桌显然也在讨论后军大都督孟微冬的新夫人,那人说:“新娘子姓蓝,是江上来的,今年才十五岁。”
“你真的见过?”
“我一个朋友在江上讨生活,他是见过的,他说蓝家四个女儿,最标致的是老大蓝烟,这嫁给孟大都督的却是老幺蓝溪,他见过蓝烟和蓝河,两个姐姐好看,妹妹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蓝河又是谁?”
“蓝家四个女儿,蓝烟、蓝河、蓝浦,还有这位新娘子,蓝溪。蓝河是蓝家的老二,听说也是个漂亮女子......”
那头话题岔开了,说到了城中哪户女子最为美貌,哪一户小姐的嫁妆又最为雄厚,红妆十里,浩浩汤汤。
青棠饮一口茶,问伊龄贺,“你怎么来了?”
伊龄贺瞧她一眼,“云娘去找你,没找到你,你家的丫头说你出门了。既是出门,八成是来了南京城,我就跟过来看看。”
青棠笑笑,范明瑰哼道:“你倒是聪明,这以后青棠出门都得带上你?”
不过一句玩笑话,伊龄贺竟点了点头。
范明瑰瞥他一眼,念一声:“痴儿。”
街上礼乐之声又起,爆竹响起第二轮,一个礼花冲起,在范明瑰耳边炸开了花,碎屑飘进来,明瑰身上竟被火星子燎了个小洞,她手忙脚乱胡乱挥舞,生怕要着了大火。
伊龄贺嗤道:“没事,坐下吧。”
范明瑰惊魂未定,青棠又道:“一点火星子,燃不着的,回头换件衣裳。”
明瑰这才坐了下来,嘴巴紧紧抿着,显是气急了。可这街头礼花,就是要算账,都不知该找谁。
“云娘怎么了?”青棠问伊龄贺。
伊龄贺瞧着拐过这个街道,那座几乎占据半条虎踞大道的大都督府,说:“她要孔雀胆。”
“雀之胆?”
青棠一样望向那浑雄的孟府,伊龄贺点头,“她本来要自己来的,说是把命搁在此处也不后悔,她去向你告别。”
青棠眉头紧锁,“她要同我永别?”
过去云娘在外头行骗给父亲治病,如今云娘又是为了云端生的病情几次犯险,她说:“我只有这一个爹,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是他给的,此刻就是以命换命,我也绝不可惜!”
这一刻静默的可怕,范明瑰凑过来,“云娘是谁,她要雀胆做甚么?孟府里不就养着两只孔雀么,要不然就给他偷出来?”
伊龄贺难得冲范明瑰笑了,“你也有聪明的时候?”
青棠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走吧。”
伊龄贺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媚春已经先进去了,这匕首你拿着防身,必要时候,你先走。”
这匕首造型绮丽,外头的刀鞘上宝石闪烁,范明瑰一眼就瞧上了上面交相辉映的红蓝宝石,她哼一声,“你们蒙古人真会暴殄天物,这么好的东西都被你们拿去装饰刀鞘了,你什么时候也送我几颗红宝石压箱底啊?”
这又是一句玩笑话,伊龄贺点点头,“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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