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万翼冠礼之前顺利出师了。
他低眉顺眼地走到公子身前,恭敬地将这琉璃杯双手呈上,杯内浅金的酒液被靛蓝的琉璃杯一衬,泛出一抹新绿,晶莹诱人。
影一从床顶探出头,“又是济王殿下送的?”
言仲点头,“济王殿下四更天便遣人在外等着了,候到公子洗漱完便巴巴送来。听说这酒意在养生,味淡,不易醉的。”
万翼兴味盎然地接过,低首轻轻一嗅,浅尝一口,满意的扬起嘴角,“他倒是有心了。”
影一板着指头数,“昨日是一枝含露姚黄,前日是白脂玉印,还有上次的西洋钟……殿下真是充满了……少年情怀。”
可不是,这般每日清晨默默守在心上人门前翻着花样送礼物的纯情少男,真真是令众人下巴掉了一地……莫怪人说,初恋情怀总是诗。
万翼懒洋洋地道,“怎么,这般羡慕的话,公子允你们在府内各选意中人,好好享受这‘少年情怀’?”
影一言仲霎时低头,坚贞的异口同声道,“不!我们的身心都是属于公子的!”
“那个……身就不要了吧。”==!
自从与济王确定关系后,虽然万翼初衷原是想保持地下恋情,好吧,其实两人也从未在人前承认过连契关系。但正值初恋满腔热情的济王,那火辣辣的眼神终于不再隐忍,理直气壮地锁定万翼,虽万翼平日在朝上依旧对济王不假颜色,但因着济王这般霸着他宣誓主权的姿态,倒颇显几分欲迎还拒的暧昧滋味。
为此万翼没少挨皇帝陛下的白眼,祁见铖捏着他的下巴几次阴阳怪气道,“美男计可还受用?万卿可想再换个主人?”
万翼道貌岸然,指天画地道,“莫说富贵不能淫,美色不能移,单是美色这一项,济王面相便不合臣的胃口!更何况臣对陛下赤胆忠心,只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旁人是如何也动摇不了臣对陛下的一片丹心。”
“哦?”皇帝陛下挑起眉,“想来朕那皇兄……是白白牺牲了?”
万翼:默……什么牺牲?
祁见铖见他默认,继续道,“虽貌不及万卿,济王也是文武全才,仪容俊美,这般都无法令万卿一顾,那该要何等容色才能令万卿动心?”
万翼闻言抬起眼,放肆的上下打量着年轻的皇帝陛下,语带调笑道,“皇上似乎对微臣的情事,分外着心?”
祁见铖冷下脸,拂袖侧身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万翼慢悠悠的重新低了头,“皇上恕罪,是臣妄言了。若提女子,臣自然兼爱,至于男子……”说到这,万翼只拉长着声,陡然停下。
皇帝陛下被憋得心火暗生,这万翼委实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儿,仗着他对他有几分宠幸,浑然忘了形。
祁见铖背对着他,万翼虽看不清皇帝的表情,但也知他被噎得不轻,见好就收的主动揭晓答案,“至于男子,微臣既不喜那些挥刀弄剑的武将,也不喜太过纤弱如女子的少年……那样的还不如直接选女子。”排除了祁见钰和娈童的选项之后,皇帝陛下总算微微偏过头看他,万翼便深深凝视着他,“微臣所喜的,除了形貌昳丽,还需有逼人傲气,意志坚韧,举重若轻,卑下之人万翼还看不上眼底。只是这般男子,实难追寻,即便寻到了……又如隔云端,亦不知他可愿,居于臣下……”
这‘臣’字端的是一语双关。
“停!”未等他说完,祁见铖蓦地开口斥道,“口无遮拦,你这礼部尚书是做得太久了?!给朕跪在这好好思过,未到酉时不准起来!”
语罢他拂袖而去,随侍太监们忙慌张而不失齐整秩序的小跑步跟上,尾随着那抹明黄身影出了朱红殿门,转瞬不见了。
内务主管心底直泛咕哝,身为皇帝的贴身大太监,看遍了这满朝文武,如万翼这般胆大到竟敢调戏皇帝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但更令人惊异的是这喜怒无常的少年皇帝的态度,如斯行径,就是抄家灭族都绰绰有余,可皇帝陛下只摆出了个震怒的架子,但却重拿轻放,只飘飘令这万尚书在殿里跪几个时辰,这,这,这其中的猫腻……
话说万尚书平日也举止有礼,进退有度,可今日突然出了这般忤逆之言,也着实反常的紧呐。
祁见铖阴沉着脸,步履匆匆,往自己的寝宫而去,一路的太监宫女们远远望见这萧杀之气,纷纷一个接一个战战兢兢的跪下,牢牢低下头,恭送皇帝离去。
自然,也无人敢窥视皇帝陛下的尊容,从而发现那渐渐涨红的耳根……
——‘只是这般男子,实难追寻,即便寻到了……又如隔云端,不知他可愿,居于臣下……’万翼最后一句话在耳中反复播放。他那充满暗示性的,深深停驻在他身上的眼神……混账!无耻!
祁见铖也说不清心中这股复杂的无名躁动,愠怒中又渗透出一丝热意……真是可恨可恼!
他一路低咒着,胸中那抹隐隐约约将将探出的遐思又被逼了回去。
“公子你真的对皇上这么说?!”言仲睁大眼,尾音禁不住高高拔了上去。
万翼懒洋洋地点了点头,伏卧在美人榻上,一旁的侍女乖巧的递上一颗拨了皮的葡萄,另有两名美貌丫鬟一左一右跪在他脚边,轻捶着主人酸疼的膝盖。
“那皇上他……?”
万翼比了比膝盖,哀叹道,“罚我在大殿面壁思过,跪了2个时辰呢。”
言仲努力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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