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多余的字句和眼神,对方就已经知道你会做些什么,而这绝对不是流于下乘的心机揣测,而是一种天生的感应。
就譬如他们抛开了男左女右的起步,因为伊丽莎白没有留意到自己的习惯,下意识地先进了自己的右脚。华尔兹本就没有定死的步伐,尤其是舞池里只有两对人在跳舞的自娱场合,伊丽莎白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随心所欲。而以她的水平早已突破了形式上的制约,华尔兹对她完全是一种自由舞蹈。
她是故意炫耀。
炫耀她不按规矩来,达西先生不但不以为仵,反而同她合作愉快。
他们想到的是同一桩事,那就是默契。
默契到伊丽莎白踏出和人相反的脚时,达西不但没有手忙脚乱,而是跳了三拍踌躇步之后,就适应了伊丽莎白的节奏,立刻知道了她想干嘛。来自德比郡的宾客们可能不懂,但是在场的名流们一看便知达西先生和这位“乡下小姐”跳的可是自娱步法。什么叫自娱步法,那是已经跳惯了华尔兹的人,想怎么跳就怎么跳的自由步法,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跳,也不是随便和哪个舞伴都能跳。
若是同舞伴初次合作就可以挑战这种难度,结婚也不会比跳舞更难了。
这简直就是对格雷诺耶夫人的公开宣战。
而慢板的姿势,更是情意绵绵,因为旋转的动作是男性主导,达西的手牢牢地掌着伊丽莎白的腰肢。你若是仔细观察细节,就会发现他不仅仅是为了跳舞,他的手指会亲密地滑动几下,引得伊丽莎白低低发笑,因为她的腰肢特别敏感怕痒。更多时候,达西五指微曲,把那截腰肢稳稳托在手里,不但是带领保护着伊丽莎白做更优美的旋转,也是一种昭告天下的占有。
英国人对华尔兹的分歧很大,照理说在场也不会全是赞同的声音,甚至报纸上都在公开谩骂,说是华尔兹这种四肢纠缠、身体紧靠的下作舞蹈,使得英国妇女与众不同的庄重、含蓄的优良传统遭到非常严重的歪曲。凡是夜里出去过的人,都不能不怀着不安的心情看到,他们的姐妹和妻子被陌生人抓住,遭到任意拥抱,围着一个小小的房间慢跑的情景。女人们跟着丈夫们快步如飞,不留下一点儿新娘之夜的神秘。
可这时候八卦的力量则比反对的力量大多了,比起抨击伤风败俗,更多的人则在窃窃私语和半个德比郡主人的达西先生在跳舞的姑娘是谁?
毕竟真正的新娘之夜的主人,布朗医生夫妇可都没有任何意见呢!
在伦敦这种花花世界,她虽然不是顶顶漂亮,但面貌绝对称得上秀美可人,至于舞姿,哦,让我们撇开华尔兹的问题,能让达西先生这样满意的舞伴可不多见。人家说跳舞就是相亲会,连舞步都不协调那可怎么结婚;可是舞步如此协调,简直就是要一路跳上订婚的舞场啦!
不知道伊丽莎白来历的人,都在猜测她究竟是出身自哪个高贵家族的女继承人。
这彻头彻尾地出乎了格雷诺耶夫人的意料,这个成天只会耍嘴皮子的乡下女主伊丽莎白·班纳特应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伦敦上流社会的华丽舞蹈,一脸可笑羡慕地看着达西和自己的女儿跳进一个她完全跨不进的世界。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伊丽莎白是她见过的跳得最为娴熟优美的人,而且还是自由步法,她和达西第一次就跳自由步法,简直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天生一对。格雷诺耶夫人彻底忘了那些她之前说过的年轻人要多赶时髦的冠冕堂皇之语,如果有人贴近她颤抖的嘴唇,就会听到她在哆嗦着大骂“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妈妈,算我求求你了,”玛丽亚看着舞池里那对共舞的璧人:“以我们的身份,为什么要留在这儿被人看笑话?”
她前所未有地对母亲流露出不满来,以往她都是顺从安静的。
格雷诺耶夫人终于按捺住失态,被女儿的话点醒了,她冷笑着对布朗医生抱怨房子实在太小而人实在太多,舞池里的人占去了太多的空间,让旁观的人们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她便只能告辞了。
她根本不知道,就算她回到宽敞豪华的穹顶宫,紧随而来的伊丽莎白的消息也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
因为她面对的并不是真正的伊丽莎白·班纳特,而是伊丽莎白·达西,只要给她足够大的舞台和向上的途径,她就可以不用次次需要安妮帮助她出面,而自己站出来解决问题。班纳特小姐直面格雷诺耶夫人或许输赢各半面,而对来自五年后的达西夫人来说,并没有输给格雷诺耶夫人的可能。
不说堵上女人的尊严,就是她对达西的独占,也不可能眼看着别人夺去自己的丈夫。
“我的天哪,丽兹,”舞曲一结束,简就立刻跑上来祝贺妹妹:“我的天哪,丽兹,你什么时候学会跳华尔兹的。真的,任何人看过你和达西先生跳华尔兹,都不会想要你们分开,真的……真的太棒啦!”
伊丽莎白早就想好了说辞:“华尔兹并不难,简,学好它只不过需要面对流言蜚语的勇气。它真的很简单,你只要看上两场就能掌握基本了,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乡下姑娘,对着指导手册稍稍练习,你就可以假装自己在和舞伴跳舞了。”
简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华尔兹比小步舞曲简单多了,她笑着打趣伊丽莎白:“哦,丽兹,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在家里的时候,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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