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摇了摇头,颇为踌躇的拿起个鸡腿啃了一口,登时满口焦香,果然是一等一的美味,哪还管什么摆盘的艺术?吃的津津有味,狼吞虎咽,也顾不得理会边上那人,连刚才他对自己的戏弄和侮辱,都好像不曾发生一样。
华服公子骇然,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淡定的女子?难道不是女的,竟是个男的?
不可能,刚才那里……明明是个刚发育的小女孩,想他见识女子无数,怎么可能搞错?心里莫名有点气恼,本来以为她会哭闹求饶或者至少应该发怒吧?谁知她竟然如此淡定,仿佛没他这个人存在,严重打击了他高傲的自尊,反而让他没法淡定了!
忽然凤目一闪,一计又上心头。
“娘子!”
落花诧异的抬头,对上那双迷人的凤目,眸里满含着诚挚的笑意,但是看在落花的眼里却是毛骨悚然,不知这无聊的男子又打什么坏主意?
“娘子,莫要闹脾气了,随为夫回家吧!”说着竟然恭敬有礼的俯身作揖,“为夫给你赔不是了!”
落花理也不理,自顾自的吃东西,心里倒是暗暗期待——看他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公子被晾在一边,却也不恼不急,转身面向众人,亲启折扇,颇有风度的说:“叫各位看笑话了,这是我未过门的小娘子,女扮男装来喝酒。这不,气还没消,还跟我怄着呢!”
言毕,酒馆里一阵哗然,众说纷纭。
“小小年纪,女扮男装,不成体统!”
“独自上酒楼,还学男子喝酒,更是不合礼仪规矩!”
“跟夫君赌气就离家出走,不守妇德!”
……
一片议论声中,公子回身坐下,登时惊诧不已,真是好胃口啊,桌上一片狼藉,一只烤鸡已经吃的七七八八!那双满是油腻的小手,摊开在他面前,脸上还露出狡黠的坏笑,无声的恐吓:你要敢靠近,我就……
那公子毫不在意,反而甚是爱怜的抓起她的双手,主动往自己华美的衣袍上揩。
这人是不是傻了?
落花愣了,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由着他动作。
片刻功夫,手掌就干净了,而那袭华美长袍的白色前襟肮脏一片,满是油渍污泞,与那少年的英俊容貌,出众的气质极不相符,看起来甚是滑稽、可笑。
“衣服脏了不打紧!”少年露齿一笑,折扇合起指着前襟,颇是轻佻、无赖的说,“这样的衣服我多得是!娘子你要喜欢,我天天给你擦!”
落花正待发火,转念一想,反而莞尔一笑。是呢,如今她吃也吃饱了,手也干净了,还有这么漂亮的披风蔽体,还有什么不满意?如此可以回去了。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轻拍了拍手,又整了整披风。那少年已然是一副大人的模样,个子自然比瘦小的落花高出许多,他的披风披在落花的肩上,老大一截曳着地面。风衣一如他的长袍,下摆处也尽绣着大朵大朵怒放的牡丹,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都想被瞩目和追捧,白衣红牡丹,华丽而醒目,犹如红毯上的拖地裙摆。向来不着红妆的落花心里暗暗高兴,小小的虚荣了一回。
整顿停当,抱起酒坛刚要迈步,谁想那公子竟然一把将她拉住,无赖的抱上她的纤腰,哐啷一声响,酒坛碎了,酒渍溅了两人一身。趁着落花呆愣的瞬间,身前那人牢牢将她圈在怀里,落花反应极快,一个矮身闪过了他的禁锢,那人还欲来抱,落花微一侧身,从他边上闪过,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他的束发金簪。
瞬间他的满头青丝就如瀑布般的倾泻下来。
落花披着他华丽丽的绣花披风,远远的站着,那根金灿灿的束发金簪捏在手里,停在半空,微抬着下巴,看着他轻笑,满脸的挑衅。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少年心有不干,颇是恼火,面上却并不显露,一副无奈、宠溺的口气说了一句:“小娘子竟这样顽皮!”
说着轻轻探手,不紧不慢的抚上了顺滑漆黑的青丝,轻拈起一缕,有意无意的把玩起来,看似全神贯注的盯着发丝,心思却已经千回百转,漆黑的眸里渐渐升腾起一股焰火,半天才又接着说了一句:“不过正合我的胃口!为夫便陪你玩上一玩!”
话音未落,忽地出手,闪身上前,落花机灵一避,翻身下楼:“我却不愿意跟你玩!”
小二见她要走,上来拦她:“姑娘你的饭钱!”
落花回头看了一眼正追下楼梯的那袭华丽丽而脏兮兮的绣花长袍,心念一动,嬉笑着对小二说:“跟我相公要去!”说话间人已经踏出了店门。
小二见状就拦在门口,专等那公子。
眼见着落花一溜烟的闪过了拐角,那公子心急如焚,胡乱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小二,奔出门去,只听见小二在身后大喊:“公子找您银子!”
待他追到拐角,哪里还有落花的影子!
他停在那里,黯然失神,衣袍下摆被风吹起,绣制的牡丹临风摇曳,栩栩如生,犹如立在一簇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丛中;散开的黑色青丝沐浴在春日明媚的阳光里,发上现出一层耀眼亮泽的光芒;白色衣袍上的浅浅珠光,在阳光下更是闪闪发亮。
长发遮住了衣襟前的污渍,日光下的少年明艳不可方物。
此间少年,艳溢香浓,苍穹之下,独他一人,他朝着空旷的街道大喊:“姑娘,我知道你在附近!你出来!我不是坏人,我刚才那是陪你玩呢!你若是生气,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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