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阵势。
马车里半晌没动静,杀手头目有些不耐烦了:“好吧,既然殿下不肯纡尊回答小人的问题,那小人就只有得罪了!”大刀举起,眼看着就要一刀劈下。
这时,从马车里急急窜出一个人,哭爹喊娘地哀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杀手头目一怔,与自己的手下互视一眼,猛地上前撩开马车帘,然后,当场石化。
——
昏迷了整整三天,到了第四天,白苏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的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日光晴好,透过窗棂投射在床榻上,仿佛一层迷蒙的薄纱。床榻边,恬静的女子,长发半散,安然沉静。浅金色的碎光柔和地荡漾在女子柔嫩的肌肤上,使她清魅的容颜显得平易近人,温暖祥和。
这样的午后,宁和安逸,他虽看不见,却可以切身体会到。睁着眼,就那样呆呆的,忘记了时间,忘了所有。
即便在睡梦中依然保持警惕的轩辕梦,似感应到白苏的苏醒,也睁开眼,看向正在发呆的白苏。
“醒了?”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轩辕梦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然后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我让绵儿过来。”
“你……等一等。”白苏急得想要坐起,却因牵扯到伤口而疼得跌回榻上。
轩辕梦停下脚步,却未回头:“有事吗?”
她冷漠的态度让他感到一阵难言的伤心:“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轩辕梦笑了:“哪样的话?咒我不得好死?”
听到“不得好死”四个字,白苏脸色猝然一白,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惶然:“不,那不是我的心里话,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
轩辕梦笑得更欢畅了:“白苏,我看你真是脑子出了问题,我杀了你的师父师姐,你却说没想过要我死?”她转过身,眼神无比讥诮:“如果我是你,就算杀不了仇人,也必要让他生不如死。”顿了顿,她蓦地收起笑:“我轩辕梦不怕诅咒,老天如果要惩罚我,那就让他来吧,你白苏要报仇,也尽管放马过来,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也不需要你的同情。”说着,转过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白苏半靠在床头,一股失落的无力感忽而漫上心头。
阳光依旧灿烂,可他却觉得好冷,似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亘古不化的冰雪,他不自禁裹紧了杯子,将自己蜷成一团,无助地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突闻“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欣喜面向来人:“我真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你要相信我。”
“白公子。”
男子淡淡的声音,让他脸上的欣喜色彩顿时黯淡下去:“是你啊,绵儿。”
绵儿走到榻边,将掉在地上的锦被拾起,为他裹好:“殿下有事要办,暂时不在客栈,白公子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你转达。”
白苏摇摇头,一脸黯然地躺了回去:“不用了。”
绵儿拖过一把椅子,端起放在桌上的米粥:“白公子昏迷了三天三夜,一定饿了,这是殿下专门命人为公子准备的栗米粥,你尝尝。”用小勺仔细舀起一勺,送到白苏嘴边。
虽然肚子很饿,但白苏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不饿。”
“就算不饿,好歹也要吃点,为了公子的伤,殿下精气大损,又寸步不离陪了整整三天,公子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体恤一下殿下,毕竟你的命,是殿下拼命救回来的。”
白苏抬起头,无神地目光在虚空中搜索着:“你说她……陪了我整整三天?”
绵儿牵起薄薄的唇角,又自嘲又似艳羡:“是啊,殿下甚至为了你,要血染这陇海城。”
“什么?”白苏大惊。
绵儿将之前舀起的一勺米粥再次送到白苏嘴边,同时柔柔道:“你若不想我们都跟着倒霉,就乖乖把粥吃了,若殿下回来,见你不肯用食,怕会大发雷霆。”
对于绵儿所说的这点,白苏丝毫也不怀疑,轩辕梦就这脾气,凡事若顺着她,一切好说,但凡逆了她的鳞,便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想到这,他再没有胃口,也只能把米粥老老实实喝干净。
当绵儿端着空碗出来的时候,一直隐在暗处的轩辕梦开口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按我说的去做?”
绵儿停下脚步,朝着面前的一团黑影恭敬道,“一切谨遵殿下吩咐。”
轩辕梦瞥了眼绵儿手中的空碗,立时了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是够贱呢。”
绵儿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因为背光而立的原因,看不出她究竟是喜是怒。
“去吧。”轩辕梦挥挥手,打发绵儿退下。
刚准备回房,前进的路就被一道人影给挡住了:“太女殿下不是那种耽于儿女情长的人,为什么要在陇海逗留如此长的时间?”
轩辕梦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张英俊的脸容。
见她不答,祁墨怀忍不住又问道:“是为了白公子吗?”
轩辕梦还是不回答,只静静看着他。
祁墨怀终于急了,将她扯到走廊一旁的拐角处:“轩辕梦,我们没有时间了,皇宫那边怕是已经变天,再逗留下去,太子一旦登基,一切就都完了!”
轩辕梦终于有反应了,轻推了他一把,闲闲道:“急什么,你以为太子能那么容易登基?不先让他们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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