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丝,背影被月光拉的很长,空气中漂浮着好闻的青草香气,却越加突显了他的孤单萧索,这个平日总是带着一张假面的人,唇角却带着满足安心,如同孩童一般纯真的笑意。
长留,知你无事便好。
迫入江湖第三十三章谁解情深
直到天明,屋内乱的犹如台风过境。狼王挂着两个更加浓墨重彩的黑眼圈,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坐在那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木椅上,一身来自中原的漆黑锦袍开得很低,腰带更是不知被人扔到了哪里去,锁骨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和已经凝固的血痕,鉴于他一向火爆的脾气以及夜长留半梦半醒的神志,显然没能受到怜香惜玉的对待。
血色的发丝也失去了以往堪称嚣张的光泽,蔫蔫儿的垂在肩头,他正表情愤恨的撕咬着一只味道奇怪的羊腿,端起夜长留饱含歉意的谢礼——甜的令人发指的奇怪液体喝了一口,试图弥补失去的血液,难以言说的味道令他抬手把碗远远地扔了出去,砸在墙上碎成了八瓣,将那据说是七分熟的羊腿靠近唇边,大力的活动着两颊狠狠咀嚼,明显把它当成了某人讪讪的笑脸,脸色难看的活像是被强煎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蛮夷的下人们已经对狼王时不时的破坏欲习以为常,此时都恭恭敬敬,在远离主屋的地方候着,只等着时辰一到,狼王为了操练军队出门,再将早就准备好的备用家具搬进去整理一新。
而中原新来的丫鬟们显然就没有这么好的自觉了,一个两个的缩在树荫底下,悄悄的交流着早上看到的最新消息。
“小翠姐,你猜公主到底做了什么才惹得驸马那么生气啊?”丫鬟甲拉了拉身边友人的袖子,试图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咱们的驸马气的都要不成了,那瞳色发色本来就够吓人的了,这回就像杀星下凡似的……”
丫鬟乙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叫丫鬟甲附耳过来:“早些时候我起来洗衣,正看到驸马举着桌子往咱们公主身上砸呢!当时可把我吓坏了,也想上去拦着的,偏这没出息的脚,就跟生了根似的不敢动地方,还好公主没出什么大事儿,不然咱们可都是陪葬的命。不过驸马可是把屋里能砸的都砸了,公主刚才出门的时候也挂了彩呢。”
丫鬟甲吃惊的掩住了小嘴,眼睛滴溜溜一转:“不过也就是看着可怕吧?我听说狼王在蛮夷的地位比得上咱们中原的武昌将军,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杀神!要是狼王想杀人,还能叫咱们公主躲过去?打归打闹归闹,终究是伉俪情深啊……”
被人从家里扫地出门的夜长留打了个喷嚏,低头抿了口手中浓度适宜的清茶,抬眼看对面神色淡淡,皎如明月的男子。
同样是白衣,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却是不同的效果。
大萌主那一袭白衣,丰姿俊朗,不可侵犯,再加上那一张冰块脸和冻死人的视线,叫人绝难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心里有鬼的更是两股战战。
而诸葛锦年这一身白衣,却是朗如月辉,高不可攀。那些旖旎的心思联想到这个人身上,爱恋也好yù_wàng也罢,便都成了最为不堪的亵渎,令人哪怕只是午夜梦回之时,放在心中暗自遐想,都要情不自禁的羞愧万分,自认再不配抬头直视这月中仙人。
诸葛锦年没有说话,一副‘懒得与蠢货多言’的清高表情,眼神在夜长留淤青的额角碰了碰,又像蜗牛的触角一般迅速收回,一样默不作声的喝着自己的茶,好似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早就清楚狼王会的那些极为有限的中原话,以那简陋的词汇,若是想将事情与夜长留说个明白,简直是难如登天,再加上那从不知解释为何物的性格,足以令他置身事外。
夜长留也不着急,仿佛一大清早来这国师府就只是为了来蹭茶一般,坐的舒适又坦然。
时间一久,诸葛锦年命下人换了第七壶茶,告退去了两次茅房,回来后依旧执着的慢慢品着,又搬了大堆的公事来此处理,拒绝与夜长留进行任何直白的交流。
夜长留也不以为意,拿起一本写满蝌蚪般的文字的书籍翻了翻,宽大的袖口自手腕滑落,露出其中雪白的肌肤,以及上面青紫的伤痕。
诸葛锦年坐在对面,悄悄的用余光第一百三十次的扫过,眼眸瞬间一缩,却没能像前一百二十九次那样淡若浮云的飘回来,时间稍稍一久,便被另一边的夜长留感知。
她微微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诸葛锦年那微微张大的眼角,故作不知的抖了抖手,将那青紫完全显露出来。
那毫无疑问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造成的伤势,蒲扇大的手印完整的印在夜长留那纤细的好像随时都会折断的手腕上,凌虐的力道让腕上原本雪白的皮肤红肿发紫,一望之下触目惊心。
诸葛锦年握笔的手重了重,敛了眸子有些失神的盯着桌子上散落的文书,他突然想到昨夜探子说起的可汗偷偷出宫,又想起可汗回宫的时间,一个可怕的猜测慢慢在脑中成形,并且从种种细节看来,该死的越加真实。
他像个真正的诸葛锦年一样事不关己的呆在这里,眼中和唇角都带着这个人物应该有的冷漠和高傲。他并没有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把这双只能握住笔身的手掐在可汗那令人作呕的脖子上,这几乎耗尽了他一生最引以为豪的自制力。
他脑中一声轰然,随即而来是排山倒海的自责,将他的灵魂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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