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疑惑,为什么他放心檀越跟着她去收粮,却原来在这等着她,他什么不说,在此埋下她与檀越之间的嫌隙,无非是拿捏少年的手段而已。
而她,做了他的口舌。
她错愕地看着他,心底冰冰凉。
才一后退,李德已经站了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本王干什么?”
他向前一步,她后退一步。
他步步紧逼,直给她逼退了墙边两个人才是站定。
四目相对时候,他心底的那点欢喜已经变成了虚无。她刚才在院子里,神色就不大好,此时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李德凤目微眯,唇边勾起了一丝讥讽的笑意来:“怎么?你后悔了?要是还那样在意檀笙,何必在本王面前做戏,说的好像~”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渐冷:“说的好像真的喜欢本王一样。”
徐良玉被他这阴阳怪气地一说,更是胸中郁闷,她扬着脸,气势一点不输于他,恼了:“殿下从不相信别人,那是殿下的事,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心计,从来都是敢作敢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好后悔的,也没有什么想立贞洁牌坊的念头!”
她又气又恼,眼里像是燃了两团小火焰。
真有敢作敢当的气势,她若心虚亦或惶恐,恐怕他反倒厌恶,如此一发脾气,他反倒受用了:“贞洁牌坊,什么东西?”
哦,这个年代还不一定有这个,徐良玉猛地推开他,往外去了。
房门一开,贴着门口偷听的青萝差点摔进来,徐良玉脚步飞快下了石阶,她可是真的气到了,做就做了,分明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情,现在被他这么一推,也不怪檀越先入为主,怕是谁都以为她巴不得抱了他的腿吧!
站在车边,狠狠踢了车轱辘一脚,徐良玉先上了车。
趁着还没走,青萝忙也跟了上来:“怎么了,那檀郎都走了,小娘子再找一个也很正常啊,犯不着因为这个事情跟自己过不去!”
徐良玉一仰头靠在了车壁上:“我不是跟我自己过不去,我是有点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
青萝挨着她坐下了:“怎么了?我看殿下对你挺好的啊!”
她伸手扶额:“你不懂,他现在在离间我和檀越,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还有很多事之前不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捉摸不透。”
青萝还待要劝,徐良玉却是一脸疲色:“让我一个人待一会,我好好想想。”
她两手使劲揉着自己的脸,有点头疼。
青萝嗯了声,给她放下了车帘,给她收拾东西去了,这一小方天地,才是安静下来,车外不知哪棵树上,什么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徐良玉挑开窗帘,探出身子看了眼,驿站巷口处的树下,少年倚着树身,正盯着马车出神。
注意力一转移,顿时听不见鸟叫了,她瞪了他一眼,啪嗒一下放下了车帘。
车内还铺着软褥,矮桌上放着一盘果脯,也不知什么时候放的,她伸手拿了一个放在口中,酸甜的味道冲散了不快,委身坐过去,这就趴在了桌子上面。
也是一夜未眠,困乏得很,她开始还想着心事,没多一会儿竟是迷糊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西都准备好了,李德上车。
他不知徐良玉去了哪里,已经让荣生去找了,一掀开车帘,才发现她枕着自己胳膊,睡得正香,他忙是回身,让人去叫荣生,再放下车帘,马车就动了起来。
日头在云层劈开一道光亮来,又是一天清早。
男人挨着徐良玉坐了下来,颠簸之中,他偏头看她,她似浑然不觉。
缓缓驶离,车队出了洛州,直奔陈州。
李德打开地图,摊开在桌面上,开始做下标记。
又过半晌,他低着眸:“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她本是熟睡,只不过马车一动,颠簸之中早就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李德在身侧,忙是又闭上了,这个时候她不想见他,她以为她还能睡着,结果却再也睡不着了。
不说话,假装还在梦乡当中。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装睡的,听见他不冷不热的话,也是不动。
李德回眸,用微凉的指尖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起来吧,分道之前,熟记各路粮仓位置。”
徐良玉坐直了身体,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才出长安城,就一直在帮我,我看殿下比我还要上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挑眉:“长安城有多少闺中小姐想要嫁进雍王府,但是从未有过一个人说喜欢我,算是对你的奖赏吧。”
她窘,可还没忘了他算计她的事:“每一个喜欢殿下的人,殿下都要谢过,怕是谢不过来吧!”
李德嗤笑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没有人真的喜欢本王,你也一样。”
说着他指尖在地图上轻轻一划,转过身来:“趁本王还没有改变主意,快点过来。”
徐良玉虽是看不下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已经挨了过来。
地图上标记的淮南道附近的所有粮仓,她才一靠近,他长臂一伸,立即将她揽在了怀里。
她自然是挣扎不休,他薄唇微热,轻轻压在她的额头上面:“别跟我耍脾气。”
他声音低低地,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才一眨眼,他便近在咫尺。
刚才气的什么,恼的什么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只管盯着他的脸动弹不得。
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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