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想了一下李景遂当时的表现,他被释雪庭带走之后,几乎没有人追上来,他就知道李景遂肯定做了什么,导致追踪延误。
周宗又继续说道:“太子不能容人,朝中大臣……怕是要心寒了。”
李从嘉安慰说道:“阿兄知人善任,不会这样的。”
周宗反问道:“若真是如此,殿下为何要离开大唐呢?”
李从嘉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也不能不说,能不能跟周宗交心就看今天,就在此时。
李从嘉夹了一筷子烤羊r_ou_,慢慢咀嚼,咽下去之后说道:“若我不是皇子,阿兄自然也能容的下我,或者我像以前一样,不问世事,只念佛写词风花雪月,也能安稳度日。”
周宗点点头说道:“想必大王是不愿的。”
李从嘉却说道:“我离开大唐,阿兄是其中一个原因,却不是主要原因。”
“哦?”周宗喝了口酒说道:“臣洗耳恭听。”
“如今的大唐……太让我失望了。”李从嘉一脸的心灰意冷:“子不言父过,然而……阿爹也太让我失望了,陈觉此人不堪大用,却一而再再而三重用他,导致在对战周国之时让大唐失去了优势,朱元将军为大唐出生入死,却因为陈觉的攻讦而险些被剥夺兵权,这难道是明主所为吗?”
周宗沉默半晌说道:“圣人已经处罚了陈觉,甚至冯延鲁他们都没有逃过此劫,大王何必如此灰心?”
李从嘉摇摇头:“没有陈觉,还会有王觉赵觉,阿爹在识人之上实在是……哎,反正我宁愿在西域找个地方自在安乐,也不想看到大唐如今日薄西山的模样,使君觉得我逃避现实也好,胸无大志也好,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周宗心说,我信你才有鬼!
李从嘉如果真的是想要找个地方安稳度日,还带兵走干什么?不仅有兵还有将,虽然人少,但各个都算得上是j-i,ng英,周宗进入寨子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虽然寨子布局很乱,但守军却都很规矩,阶级也很明显,他甚至还看到了一些带伤的回鹘奴隶,你要是想老实窝着,还打人家干嘛?不怕找麻烦?
不过这些话周宗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他也看得出李从嘉算是给他交底了,那么他索性也给李从嘉交了个底。
“之前朝臣对太子虽然心寒,却还想劝慰太子,要放宽眼界,然而……”周宗摇头说道:“但凡曾得罪过太子的,如今下场都不算好,老臣这是有圣人看顾,否则……哎。”
李从嘉笑着说道:“使君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就算要回去我也是不许的,且放开怀,这里天宽地广,总有我等容身之地!”
周宗也觉得交流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一行人吃吃喝喝。
这个宴会大家都很开心,除了柳宜,他本来以为过来之后还能继续当他家大王的长史,结果他发现他家大王干脆连王位都不要了,偷偷问了一下,府内官职什么的都一塌糊涂,就留了一些伺候人,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散伙之后,柳宜就偷偷去找周宗问道:“使君,你看如今这边……是不是太不像样子了?”
周宗拍了拍柳宜肩膀说道:“大王如今诸事草创,莫急莫急。”
周宗当然不着急了,他混了那么多年的朝廷,有本事,又是李从嘉岳父,李从嘉亏待了谁也不可能亏待他啊,可是柳宜能不急吗?他除了多读了些书之外,就再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而他自己最得意的诗词方面……还不如他家大王!
这一晚上,柳宜注定略有些失眠。
而同样睡得晚的还有李从嘉和释雪庭,宴会散了之后,李从嘉和释雪庭就又凑到了一起,不过又多了个杨新。
杨新很奇怪问道:“镇南节度使既然来了,他们家族为什么没过来?就他一个人过来,也没用吧?”
李从嘉笑道:“这才是正常的,三国历史读过吗?”
杨新脸上略有些不自然,偷偷看了一眼释雪庭,发现他师父正忙着给李从嘉沏茶,只好小声说道:“读过。”
李从嘉眼眸半睁半合,懒洋洋说道:“现在的天下跟三国时期何其相似,乱世之中的世家是不可能将j-i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杨新似懂非懂:“是说他们不会只效忠一个人吗?”
李从嘉忍不住伸手拍了杨新脑袋一下,转头对着释雪庭说道:“你怎么教的徒弟啊,这都不明白。”
释雪庭瞄了杨新一眼,杨新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让你多嘴,又要抄书了!
好在这次释雪庭还没来得及处罚他,就听到他家郎君继续说道:“世家从来很灵活,最明显的一个例子,诸葛孔明,他这一生为了蜀汉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他的哥哥诸葛子瑜却是东吴重臣,这是世家为了保家族不灭而进行的有选择的投资,以后多学着点吧。”
杨新嘟囔说道:“这些人嘴里口口声声说着忠孝仁义,实际上也没怎么样嘛。”
释雪庭终于是开口说道:“你这就错了,人家一直都忠孝仁义啊,选定了一个主公就辅佐到死,这还不够?”
杨新刚想说什么,结果就看到他师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低头一看发现李从嘉居然躺在小榻上睡着了。
释雪庭轻声说道:“回去休息吧,别想那么多,多听多看,以后总会明白的。”
杨新用力点了点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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